“宓儿,为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你陪为娘回府。”
李宓自来孝顺,一向对父母言听计从,从来也没有违逆过父母。即使母亲有出格的地方,也总是暗暗帮忙善后。
但是此刻他看到冀鋆的这个样子,心中忽然间变得很沉重很沉重,他一瞬间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弹。
他似乎觉得他和冀鋆之间有一些什么东西在变得越来越远,然后彼此之间有一层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的雾霭!
雾霭在他二人中间弥弥散,这种弥散的雾霭让李宓感到异常的艰难。
瞬间镇定下来的冀忞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于在这里做什么解释,或者是说适合于速战速决。
冀忞于是很快地开口道,
“大表哥,你快陪舅母回去吧!我来照顾堂姐。桓世子,麻烦代我送送舅母和表哥!”
周桓深深看了冀忞一眼,给了她一个放心,我去去就回的眼神。
李宓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却被周桓按住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他微不可查地叹口气,随王氏离开。
冀忞从窗边见几人骑马上车离去,方才舒了一口气。回头又担忧地看向冀鋆,急道,
“堂姐,我去找潘叔和潘婶要药膏!”
芍药早已经按捺不住,就要出去。
“不用!”冀鋆制止道,接着放下捂着脸颊的手,掌心朝上,伸到冀忞和芍药面前。
二人一见倒吸口凉气!
冀鋆的掌心上,一片猩红!
很快就要到了去陈国公府参加赏花宴的日子,淮安侯府的小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被邀请之列。
最最意外的是,苏瑾也会去陈国公府,据说,是夫人杨氏安排去照顾众位小姐的!
如果不是为了进陈国公府打探情况,冀鋆才懒得去。
不过,一听苏瑾要去,冀鋆顿时警觉起来。
苏瑾不敢在陈国公府下手对付自己,这是一定的!
但苏瑾这种人,永远不能期待她良心发现,要时刻防备她下黑手。
冀鋆暗暗思忖,苏瑾一定不希望自己和忞儿去陈国公府,即使自己和忞儿不会妨碍玉颜去勾引皇子或者哪家公子。
因为,苏瑾不能让自己和忞儿有任何出人头地的可能,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把自己和忞儿踩到脚底下折磨,不会给自己任何喘息机会!
冀忞猜测,苏瑾可能从“好邻居”以及其他铺子下手。
为防万一,如今夏季,天干物燥的,放火烧铺子很容易得手。
冀鋆暗暗嘱咐潘叔多加小心。潘叔又去联络了丐帮,找来许多乞丐帮忙照应。
潘叔又在铺子外面搭了一些凉棚,让这些乞丐们住。以往乞丐们也是居无定所,破庙,废宅子,街头,桥洞等都是睡觉的地方。
如今,有棚子,有床,有被子,有吃,有喝,都愿意尽心尽力地值夜!
何况,东家说了,万一逮到了贼人,还有重赏!
没听说嘛,有的乞丐因为帮了这个东家的大忙,都找到差事,不做乞丐了!
果然,刚准备好不久,就抓到了几个放火的!带到大理寺一问,马上就招了,是苏瑾派人干的!
冀鋆感到十分后怕!
其次,姐妹分析,苏瑾一计不成,不会罢手,很可能冲着贵姨娘去,一旦,贵姨娘出了什么状况,她二人定不能轻轻松松地去赴宴。至少只能去一个。
于是,贵姨娘很快就带着徐嬷嬷和几个贴身丫鬟去城郊的寺庙烧香祈福。等赏花会后再回来。
接着,冀鋆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悄悄进行了安排,如果发生了,可以避免遭罪。
如果是自己杞人忧天,那么就等于白费点气力。
翌日,正在丹桂苑里纳凉的冀鋆冀忞主仆几人忽然听到外面有不同寻常的“嗡嗡嗡”的声音!
芍药两眼直冒小星星,“小姐!来了!”
冀鋆,“……”
来群马蜂,至于这么兴奋吗?
也是,听芍药说,以前她们跟旺财一起同马蜂战斗过!
这苏瑾,真是展开海陆空全方位攻击啊!
哼哼,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芍药和海棠迅速把院子里准备好的几小堆药草点燃,烟气袅袅升起,随风迅速扩散。
主仆几人慢条斯理地戴好帷帽面纱,门窗紧闭。
不一会儿,只听马蜂似乎是驻足在丹桂苑外嗡鸣,有些晕头转向的样子……
海棠不解地问,
“芍药,那个草药能熏死马蜂吗?”
芍药道,
“不能!这个药可以让马蜂鼻子出问题!”
冀忞不解,但是也没多问。
芍药说,这个方法轻易不要用,咦!太恶心了!旺财都吃不下饭了!
海棠更迷糊了,
“马蜂有鼻子?出问题能咋的?”
芍药感到无奈,
“苍蝇有鼻子,蚊子也有鼻子,要不苍蝇怎么找粪叮?蚊子怎么找血吸?马蜂也有鼻子有啥奇怪?马蜂不出问题就叮人!出了问题就叮粪!懂不?”
海棠住了口,更加不懂了!
冀鋆则懒洋洋地拿出“犬笛”,慢吞吞地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