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远容已经将旸旭县主脸上的泪渍擦拭干净,身旁的丫鬟悄悄松了一口气。
周远容道,
“别再哭了,哭泣如果能解决问题,我陪你一起哭!当初,我娘亲被贬为妾室,我也哭过,可是,不管我怎么哭,娇梨的娘都不会有丝毫的心软,她唆使府里那个有点疯病的赵姨娘欺负我和我娘亲。一个正常人跟一个疯子,能掰扯出来是非曲直吗?”
旸旭县主眼泪不自主地不再滑落,静静地听着周远容的讲述,这些江夏郡王府后宅的事情,旸旭县主不曾听过。
周远容语气平静,似乎是在讲一个听来的故事,一个别人的事情,
“那个疯子每天一见到柳妃,就马上下跪,对着柳妃喊“姑祖母”,“老祖宗”!而见到我娘,旸旭,你知道喊什么吗?”
旸旭县主愣怔地摇头。
周远容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喊我娘亲“小鱼子”!旸旭,别说我娘曾经是王妃,柳侧妃进门也是给我娘跪拜奉过茶的!如今就是被贬,也是世子的娘亲!虽然当时我娘不是侧妃,就算是妾,也得是贵妾吧!她一个通房出身的姨娘至少也得喊声“姐姐”!可是,赵姨娘那时就满府地喊我娘为“小俞子”!然后,对我娘骂不绝口,还曾经动过手!旸旭,你知道那种伤害,那种侮辱吗?”
周远容说到这里,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一时间,旸旭县主忘记了自己的悲伤,忙用帕子为周远容拭泪。
“远容,那就是个疯子!你别跟这样的疯子一般见识,狗咬你了,你还能咬狗吗?”
周远容接过帕子擦了擦,摇头悲凉地道,
“旸旭,你看,你也这样说!可是,你觉得她是真疯吗?不!她分明就是装疯卖傻,用“疯”来躲避别人的质疑和指责,乃至于惩罚,比如我如今惩罚她,就显得我小肚鸡肠,跟一个疯子较劲!”
旸旭县主有些犹豫了,嗫嚅道,
“她,不疯?”
不疯,怎么能喊“柳妃”为“姑祖母”?难道不是认错人了?
周远容面上浮起嘲讽,
“真疯的话,应该骂人也好,打人也好,都没有差别!可是,你看她看到我父王,世子兄长和柳妃,就一味地奉承讨好,对我和娘亲就欺辱折磨,你说她是不是“疯”得太泾渭分明?”
旸旭县主陷入了沉思,显然,这超出了她的认知。
周远容继续道,
“那时候,我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娘亲,如今我终于完成了第一步!我娘亲虽然没有恢复位份,但是,她的儿女是世子和县主,就已经隐隐超过了柳妃!”
旸旭县主怔怔地看向周远容,似乎有些不认识的感觉,
“远容,你是说……”
周远容重重点头,
“否则,你以为我的县主是怎么来的?求来的?如果能求来,早几年为何不求?旸旭!不是求来的,是挣来的,是我兄长和我努力争取来的!”
“争取?”
旸旭县主喃喃自语。
周远容握住旸旭的手,
“旸旭,哭,求,都没有用!连你的父王和兄长,你的长姐都无能为力,还有谁能救你?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自己,救,自己?我?行吗?”
旸旭县主一脸茫然,她有没有听错?自己能救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怎么救?
周远容柔美的面容上满是鼓励,
“旸旭!我们只要有价值,就可以换来尊严,可以换来保护我们自己的能力!”
旸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