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陈拙鑫执意想要旸旭县主与洪相林生下有着葡涟和皇家血脉的孩子?”
“从前,一定有很多人尝试过,在皇族的人中使用“葡涟”或者与“葡涟”相似的蛊术,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成功。”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不是所有皇室血脉的人都有解开“血咒”的资格。”
“絮王殿下,你汲汲营营这么久,你似乎把所有人都当做你的棋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也是一枚棋子?”
冀忞从记事起,隐隐通过外祖母,母亲和舅母等人的语气神情中觉察出自己和大表哥李宓,还有李芳苓他们不一样。
李宓姑且不论,毕竟男女有别。
可是,李芳苓却真是一直以来,自在活泼,心无旁骛。
然而,外祖母看自己和李芳苓的眼神却完全不一样。
幼时,在礼国公府,在冀忞和李芳苓之间,外祖母明显更看重冀忞。
这也是王氏后来厌恶冀忞的原因之一,她总是认为,老夫人一定偷偷给了冀忞很多好东西!
王氏出身命门,寻常物件自然不能入了她的眼。
那么,礼国公老夫人偷偷给冀忞的自然不是俗物,说不定是什么“丹书铁券”,或者是什么“免死金牌”之类的!
在王氏的教导,或者撺掇下,李芳苓并不很关注礼国公父子的病情,毕竟,王氏告诉她,
“芳苓,你无需担心,你祖父和爹爹即使不能医治好,也不影响你礼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的地位!何况你还是大学士的外孙女,你的姨母是郡王妃!你永远都是京城最最尊贵的大小姐之一!”
李芳苓也不怎么关心李家军与北燎的战事上,毕竟王氏告诉她以后她也不会嫁给李家军的将领。
王氏要为她选择的是如外祖父那般的满腹经纶的少年才子
更遑论礼国公父子病倒后,雷霆战将如天塌下来一般的绝望,更不会令李芳苓动容。
但冀忞不一样。
很小很小的时候,冀忞就隐隐感觉出有人总是暗戳戳地观察她,不管是在礼国公府,抑或是随着外祖母,随着母亲出门应酬。
这种情形,在外祖母去世之后更加明显。
很小很小的时候,冀忞就能感觉出旁人眼中的算计和觊觎。
但那时候,她不怎么懂,只是觉得不舒服。
冀忞后来逐渐知道,这些人里,未必全身坏人,未必全都想害她,但也仅此而已。
这些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彼此之间,也能大打出手,互不相容。
却没人问过冀忞的心情和想法,一如她就那般去了淮安候府。
一如前世,她就那般懵懵懂懂地进了宫。
如今的絮王仓皇的模样,让冀忞想起自己在福远宫被焦贤妃磋磨的时刻。
她并不是同情絮王,只是,忽然脑海中灵光乍现,絮王,会不会是“大号”的自己?
隐隐想起,前世,璐太妃梦中的呢喃,
“陛下!我尽力了!臣妾尽力保全大周江山!”
“絮王,也失败了!臣妾不知是喜是忧!”
“和瑞,也是皇家血脉啊!为何不能啊!”
冀鋆看向絮王,不疾不徐地道,
“特殊的皇家血脉,特殊的蛊,有着高超淬炼蛊虫功力的高手,礼国公血脉,以及其他几位国公子嗣的特殊血液,几种因素缺一不可,方能够解开困扰皇家的血咒。”
“阴差阳错,忞儿成了礼国公府唯一有助于血咒的那个人。”
“而絮王你,在多年与蛊共生之中,或许,成为了皇室成员里对解除血咒最有助益的那个人!”
冀鋆顿了顿,眼中带着些许的怜悯,
“我倒是觉得,你和忞儿都是棋子,棋子何苦为难棋子!”
絮王神情变了又变,迷茫,落寞,伤心,绝望,愤怒……
猛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絮王的脑海中,
太子失踪,会不会不是意外?
而是,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