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脱缰的哈士奇,一撒手,人可就再也追上了。
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分不清几月几号亦或是星期几,这就是自从老陈走后秦牧一个人在保安亭里的日常。
其实生活还是那个生活,工作还是那个工作,好像什么都能没有改变,只是少了个同事而已,但就像喝茶的茶具都还在,茶碗,茶壶,茶盖一应俱全,可就是少了茶叶,那泡出来就只是白水了。
秦牧的那位网络棋友“墙角数枝梅”又不厌其烦的约战了,秦牧回道:手机上玩不了围棋,只能下象棋。
对面也欣然迎战。
这位“墙角数枝梅”楚河汉界里的棋风比纵横十九道里还要犀利。
各种秦牧没遇到过的怪招层出不穷。
网络对面的棋友连赢了两局之后,气焰愈发嚣张,说只要秦牧能让他动“老帅”就算秦牧赢,真是太欺负人了。
秦牧打开另一个象棋软件,调成人机对战最困难模式。
对面下一手他就在这个软件上仿一手,象棋软件是怎么应对的,他回头就怎么应对那个“墙角数枝梅”。
结果下的难解难分,最后成了和棋。
“你是不是,用其他象棋软件作弊了”墙角数枝梅问道
秦牧当然不承认:“你才作弊了,你全家都作弊了”。
墙角数枝梅坦诚的很:“我就是作弊了呀”。
“散了吧,这样咱俩过不了招呀”
秦牧不在搭理这位话唠棋友的喋喋不休。他扫了一眼抽屉里那副缺了一个马有时候得用瓶盖代替的象棋,老陈怎么还不回来呀。
小区业主群里依旧有人津津乐道当日裸奔的那哥们。
说是行为艺术的有之,说是偷情被抓紧急避险的有之,说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有之。
总之是众说纷纭。
只有张二柱表现出了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他至今还在为足疗店变成火锅店而长吁短叹。
他问道:“秦少你们大城市那边也会这么不近人情吗?”张队长对于该怎么称呼秦牧斟酌了好久,叫小秦吧太不尊重,叫阿牧又没那么熟,因为知道秦牧是龙城来的,就按龙城那边的习惯叫秦少了。
秦牧也是多年不在龙城,哪知道现在龙城那边对灯有多红酒有多绿,只是看秦松的社交软件时候看他发的一些动态,好想会让外围女打扮成外卖员,快递员的登门拜访,这样既满足了某种制服癖好,又能避免警惕的群众们举报,真是别出心裁。
秦牧把这些将给张队长听,张队长又感叹良久,说大城市的人就是从聪明,这种先进的经验值得推广。
秦牧开始还真以为张二柱是跟里头某个有技术的女人产生了感情,他非但不觉得这事肮脏,反而还觉得挺风雅,奉旨填词的柳三变那首大名鼎鼎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可就是写给风尘女子的。
最后那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跟现在张队长一遍遍给那些注定不会再回消息的女子发消息,所暗含的情愫是一样的。
直到张队长走后不久小冯来了。
小冯看着火锅店幸灾乐祸的说:“张二柱那b,在以前那个足疗店里办了两千块钱的卡,刚用了一回就用不出去了”。
秦牧这才知道张二柱不是为情所困而是为钱所困。
这就可以理解了。
这世上,谁不是为钱所困呐,《西游记里唐僧十万八千里取经,最后到了大雷音寺藏经阁,两个看阁的佛陀竟然跟他索取好处费,唐僧没钱只能拿唐王给的路上化缘用的金碗相赠,这才取得了真经,而且一个和尚整天拖着个金碗出去化缘这事本身就挺黑色幽默的。
小冯西装革履大背头,满身的奋斗者气息,他神秘说道:“秦哥,你知道前几天有人在咱这边裸奔吗”。
秦牧心头一紧,这货难道看出了什么端倪,回道:“不知道啊,该不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