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苏簪袅便被紫竹拦住了去路。
“苏小姐,不要急着走啊,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奴婢手里的匕首可不长眼。”
一把短匕在紫竹的手里转了转,充满了威胁之意。
苏簪袅没想到拦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义安公主的婢女,顿时又急又气:“我好歹也是官家千金,义安公主,你凭什么让一个婢女来羞辱我!何况你一个客人,又凭什么插手李家的家事!”
苏簪袅这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难道自己露出了破绽?否则,以李知芸的性子,就算心里对自己再不满,也不会当面对自己喊打喊杀的。
不,不可能!
苏簪袅随即便把这个猜测否定了。
李知堇懦弱、愚蠢,自己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李知堇绝对没有勇气将她的“病”昭告于天下。
想到这里,苏簪袅悬在半空的一颗心安定了下来,她捂着半边脸颊,虽然略显狼狈,眼神却很坦荡。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做的不好,戳了芸姐姐的肺管子,不如我们去找舅母评理好了。”
“苏小姐,都到了这时候,你就没有必要装糊涂了。”
紫竹不想再跟对方废话,用匕首挑着一件小衣,丢到苏簪袅面前。
“我们公主自然不会插手李家的家事,可也不会让人砸了她的招牌。你的这点伎俩,公主殿下一眼识破,你就不要妄想瞒天过海了。”
看到自己亲手缝制的“小衣”时,苏簪袅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这件小衣怎么了?”她一脸不解地问道。
“够了!”李知芸的耐心已经告罄。
她看着苏簪袅的眼神像是含了无数的钢针,恨不得将苏簪袅扎成一个刺猬。
“我们家好吃好喝,倒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你害了堇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知芸的声音透着切齿的恨意。
“少夫人,我多嘴一句,安王府至今没有上门退婚,还是详查一下苏小姐的行踪吧。”
沈云绾说完,将一张药方递给了李知芸:“二小姐的病并不严重,照着上面的方子每日蒸洗,七日之后就会恢复正常。只是这门婚事还能不能保住,就看二小姐的造化了。”
聪明人之间不用把话点透,李氏听了,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东西!”
李氏只恨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少了。
“来人,把表小姐押到柴房里,姑母若是问起,我自会跟她交代!”
不怪李氏生气,谁能想到苏簪袅会盯上堇儿的未婚夫,为此不惜对堇儿下毒手。
等到堇儿撑不下去,自家为了延续这桩婚事,以父亲的性子,说不定就会让苏簪袅代嫁。
至于安王府的三公子,恐怕早就跟这水性杨花的小贱人有了首尾,才会按兵不动,可笑自己还以为安王府都是重诺之人。
想到这里,李氏恨的心头滴血。
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家门不幸,让公主殿下看了笑话。今日有劳公主了,改日我一定跟母亲登门道谢。”
“少夫人客气了。”
事情解决了,李家想要关起门来清理门户,沈云绾不会不识趣,她点点头:“本宫就先走了。”
“恭送公主殿下。”
李氏亲自将沈云绾送到了垂花门处,沈云绾刚要上马车,一道长身玉立的人影从门后走出,冲着沈云绾长身一礼:“参见公主殿下,家母让在下护送公主殿下回府。”
这人竟是与沈云绾在花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李知非。
“李夫人太客气了。本宫带了护卫,就不麻烦二公子了。”沈云绾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公主殿下,在下刚刚在花园里对您有所冒犯,此番是为了向公主殿下赔罪。”
李知非抬起头,一双眼睛仿佛藏着星星,他眼里除了惭愧之外,还有一丝莫名的暗芒,连沈云绾也无法勘破。
她若有所思地弯了弯唇。
“看来二公子的酒已经醒了。”
李知非愣了愣,脸上浮上一抹腼腆之情,与他方才的飘逸潇洒有着鲜明的对比,让人几疑这人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在下酒品太差,又爱豪饮,因此闹过很多笑话,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行了,既然二公子坚持要送,那便送吧。”
沈云绾不知道对方有着什么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