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兵自旄牛而来,虽有万人之众,各部之间却互不统属。”诸葛亮轻轻一挥手,仿佛挥去些尘土般笑道,“今士卒阵法初成,亮引三千兵马,自可歼敌于野。”
“呃……”李严道,“军师乃大王股肱之臣,怎可以身犯险,不如我去迎敌。军师只需坐镇卑水,以为接应,严定取敌将首级献于军师。”
“呵呵,亮自是相信将军可斩敌将首级,然将军若往北去。”诸葛亮一指西边,“却由谁去敌那高定?”
“这……”李严面露惊讶之色。
“此处是一平缓谷地,今高定自邛都而来则必经此处。而今天气炎热,亮料想其定要在此处暂歇。”诸葛亮在卑水西南一指,“将军可领剩余兵马向西急行,于谷中散布干草。
“越嶲近十日无雨,天干物燥,将军可待其安营之时,先于东西谷口处布下伏兵,而后以火攻之……”
嘶——
李严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一来莫说高定,便是霸王在世,恐也要葬身火海……
然而,却有一处不妥。
李严眼珠一动,拱手道:“军师,严才疏识浅,如此大事当由军师亲往。不如还是严领兵向北,军师向西……”
他也觉得这火攻之策万无一失,必然能轻松取胜。
但越是如此,他越不能接下。
此计若成,便是西路军的第一功,他李严怎么能抢了诸葛军师的风头,那样一来就算这次他不是故意给自己穿小鞋,也难保下一次不会如此。
哪知诸葛亮笑着摆摆手:“亮武艺低微,不及将军弓马娴熟,计若有失,岂非自陷险地?此举乃是为保自身安全,将军怎如此不通情理?”
“……”
这话傻子都不信,但李严确实搞不懂,诸葛亮为何要平白送自己一份大功。
自己是东州派,他是荆……
尚未容他再想,诸葛亮双眼对焦于远方,唇角微扬,似乎忆起了某些事情。
再开口时,他言语之间仿佛含着许多感慨:“吾本布衣,躬耕于陇亩之间,大王不以亮卑鄙,误用至今,尔来一十有三年矣。亮随大王征战,自北向南,由东到西,历经波折方有今日。
“大王恩信有加,禄赐甚厚,亮无以为报……夙兴夜寐,所图唯讨贼灭魏,助大王匡扶社稷!除此,别无遐思。还望将军同心戮力,共谋大业!”
这一番话先是将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而后忽然慷慨激昂的剖白心迹,李严直视着诸葛亮清澈如热血少年般的双眼,不得不承认他被打动了。
同时,以李严的聪明,自然也读懂了这话的隐含意思。
他诸葛亮资历很老,功劳也很多,大王已视他如股肱臂膀,他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北魏势大,雄踞九州,咱们大家在西南一角争抢这块小饼,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同心协力,把饼做大呢?
到时候无论荆州派、东州派,甚至是益州派都可以有饼吃,岂不美哉?
读懂了其中意思的李严,也不禁暗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眼界小了,误会了他……
一番话说罢,诸葛亮忽然后退两步,竟对李严拱手施了一礼。
李严大惊。
“羞煞我也!”他羞愧难当,连忙上前扶住诸葛亮,单膝跪地道:“军师高瞻远瞩,严难及万一!严此去定破敌军,以不负军师厚意,大王所托!”
“好,好!”诸葛亮将李严扶起,笑道,“待你我扫平越嶲,便发兵向东,去给太子一个惊喜,啊?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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