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什么‘汉帝’,这话若让杨使君听去,小心掉脑袋!”
这些人的装束即使离得尚远,也能看出明显不是汉人打扮。
若是让他攻进城来,恐怕整个下辨,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要惨遭屠戮。
旁边的老兵痞不屑朝地上啐了一口:“阴平?阴平守军比咱们还不如,你指望他们来打败那西凉马超?”
“杨太守,太守快看!”
“无妨,汝继续值守吧,切勿懈怠。”杨阜摆摆手,继续巡视去了。
杨阜句句不离马超旧事,激得原本一心想要大干一场的马超怒火中烧。
一时间城头上死气沉沉。
“……”
……
城头上的士兵们都有些丧气。
“嗯,汝能如此忠勇,吾心甚慰。”杨阜捻须微笑,“不过此等事,吾自有计较,尔等只管好好守城便是。”
这些人已经完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毫无办法。
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吐出,杨阜恨声自语:“贤弟,兄就算玉石俱焚,也定让马超死于下辨,为贤弟报仇!”
马超的名号越是到了雍凉,越能显示出其价值。
可他却没注意到,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离得近的士兵们脸上的绝望和沉重……
「娘的,我又不识字,看个屁看啊!」
不过马超轻轻一抬手,这些甚难管束的羌胡立刻纷纷噤声,足见他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
“混账!汝这残暴无耻之徒,生父族人尚且不顾,吾又岂会屈身逆贼!我等誓死与城共存亡!”
武都郡在经过曹老板搬迁之后剩余的人口虽然不多,他率队兜这一圈仍旧先后招揽了近千人的羌胡青壮加入。
“……唉。”
此时他们正跟在马超的身后,大胜的呼喝喊叫着。
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夜间要组织军队临时出动,还要有组织的拦截快速移动的目标,谈何容易?
在杨阜看来,等到汉军披甲执锐从他们的大营里冲出来的时候,别驾他们应该早已强行冲过去了……
靠着这般洗脑,粮草饮水暂时也不缺,士兵们总算还没闹出乱子,坚持值守。
这并不是唯一一支加入汉军的羌胡青壮,随后的十余日间,又有许多类似的队伍,规模大则上百,小的十余人,都进入了汉军军营。
“匹夫!速速开城,吾给你一个痛快。如若不然,待到城破之时,吾便要这……”
一个还算乐观的年轻士兵此时迟疑道:“可是,西边尚有阴平,或许……”
有些胡人甚至还赶着一些牛羊!
面对越发不利的形势,杨阜只能每日给士兵们讲述那马超有多么凶狠残暴、六亲不认。
那老兵痞似乎才察觉到杨阜到来一般,连忙回身下拜:“太守,属下妄议大事,请太守责罚!”
……
“是啊,汉帝刘备既然来攻,又怎么可能用几千人只打武都就算了,大军只怕已然北上……咱们一时半刻又怎会有什么援军。”
城头上的杨阜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疯狂的弧度。
士兵手指的方向,一队十余人的骑手正带着百余步行的青壮,停在了汉军营外。
「他们定是受了马超威逼利诱,加入了贼军!」
“杨阜匹夫!汝大势已去,还不出城献降受死,更待何时!”
说吧,把你心底真正的想法都说出来。
说城破之时,你便要这满城的百姓陪葬!
下辨守军见状也纷纷面露决绝之色,如果马超当真要屠城,那他们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然而枪尖指向城头的马超,却在最关键的话即将出口时,硬生生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