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朝中无大事,人们就开始关注起小事来。
听说熙嫔荫及家人,亲妈得了诰命,父亲还升了官。
江贵人他爹憋着劲儿,准备在早朝针对他一番,一早上的脸色都黑沉沉的,同僚见了不免纳罕:“江大人,今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得问问云某,他是怎么教的女儿,如此讨得皇上喜欢。”
江千易冷声道。
姓云的,女儿深得圣心,这人选只有熙嫔她爹了。
同僚笑说:“早朝见不到他,他都不会来早朝。”
按燕赤的规矩,五品以下的官是没资格上早朝的。
江千易一愣:“我记得皇上不是升了他的官?就因为熙嫔在后宫立了大功,倒让他捞着了。”
“升了也不够啊!”
江千易顿了顿:“……她爹在哪儿当值来着。”
“现在是国子监丞,之前是主簿。”
江千易纠结上了,他总不能去国子监给人寻事儿吧!一个家里养不出两样人,他在官场上亦惯会高拜低踩,可这回低得踩不着,他颇有一身是劲,却无处可施之感。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京城里的官家太太圈子。
她们从来没带过云夫人玩,排挤也无从排挤起。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不喜云家的消息传出去了,料想会有懂事儿的代他欺负云父,当作投靠他的投名状。早朝过后,却是另一事儿传遍朝野——
皇帝赏了云源一个四进的院子。
朝廷隔三差五都有人犯事被抄家,皇帝手上的宅院不少,有些赏人了,也有些放着没管,四进院子拿来赏人算小的,能被皇帝亲赏的不得是大官?大官妻妾加丫鬟小厮起码得住五进院去。
这四进院对旁人来说是小了些,对云家简直大过头了,地段也很好,相邻的全是清静体面的人家,关键墙外属于巡逻范围,治安好,不会出现皇帝问起在哪儿,连本地人都一问三不知的窘况。
房契交到云源手上时,他还在国子监当值呢。
同僚纷纷恭贺起他来:
“不枉云兄每日兢兢业业踏实办事,才得了皇上青眼!”
“以后请咱们吃茶喝酒也有地方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云兄的新家呗!”
有识趣的说:“那院子多年没住人,怕是都积灰了,云兄回去怕是要费点时日翻新,还是过些日子再上门叨扰吧。”
来送房契的太监闻言笑了:“各位大人,皇上早派了人去翻新啦,等过两天就能住了,怎能再让云大人操心这种小事呢!”
皇帝居然有这般体贴的一面,同僚听了更加艳羡。
原本想要针对云源的人见状都歇了心思。
倒是有平常就跟云源有过节的沈暮雨阴阳怪气地说道:“在国子监兢业一辈子也不会得到皇上的亲赏,这都是看在熙嫔娘娘的面子上呢!可惜啊,我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可以送进宫里的女儿。”
大家官位都低,全是穷哥们。
穷哥们也是程度不同之分,之前云源是最穷的,沈暮雨的条件要好很多,平时没少向他炫耀,如今见他咸鱼翻身,登时不是滋味起来,只好炫耀一下自己有三个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而他却没有。
被一言道破真相,云源面上有些挂不住:“对啊,我就提前享起女儿的福了。”
“我说着玩的,云兄可别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