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兮兮了一下午,老刘眼泪几乎哭干了,顶着那乱蓬蓬的头发仿佛像个精神病患者。
不知道多少天没吃上饱饭,老刘抓起手中的面包就是大口大口啃着,仿佛这就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我长叹一口气,到底是怎样的魔鬼,才能把这般老实人逼成这个样子。
“你慢点吃老刘,这里还有,不够我让蝎子再给去你买。”
“是啊,刘叔,没人跟你抢,你别咽着了。”蝎子也是愁眉不展。
老刘好似根本就听不进去我们的话,吃面包吃得太急。咽住了就抓起矿泉水就是大口大口喝着。
老刘一口气干了三个面包,神色无比颓态。
如今老刘神经非常敏感,就连路过的车鸣,都能把他吓得神情恍惚,大喊大叫扑倒我的身上,那数十天没洗澡的酸臭,十分刺鼻。
老刘吃饱喝足,整个人有些崩溃,他不知想到什么,捂着脸就抽泣起来。只是泪水哭干了,只能听见他的哀鸣。
“老刘,能说说怎么回事么,蝎子说你上了车,此时应该在湘南才对啊,你怎么还在江城市?”
我拍了老刘后背,老刘捂着脸抽泣,他无比难受:“是梁文聪,是他……”
“梁文聪?梁文聪怎么了?”
蝎子忙着问道。
听闻这个名字,我眉头紧皱,怒气渐渐上升。
“我那天做的那班车,刚离开站台没多远,就被人拦下来了。梁文聪他带着人上车,当场把我拉了下来,我没能逃掉。”
老刘不甘心地回忆着,说话一直在哽咽。
“后来呢?”
“后来,我被他们打了一顿,关在开发区郊外的一处房子里,我也不知道那里是哪。我,我就这样被关了半个月,期间想要偷跑出去,可是每次跑到一半就被抓回去,每次抓回去就会被痛打一顿,我不敢逃了…….”
老刘眼神空洞无比,回想起来就毛骨悚然,身上冒出无数鸡皮疙瘩。
我攥紧拳头,脸部的肌肉都不受控制跳动着:“梁文聪他是怎么知道老刘坐车的?”
蝎子吓了一跳,摆手:“风哥,我没有告诉过别人,那天就交代了小白。我也不清楚。”
我寻思,难道小白泄露出去了?不可能啊,难道小白是我们内部的卧底,我突然感觉到事情很不对劲。
可是小白之前是跟着蝎子的,根本就不认识我,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但是蝎子无比肯定地看着我:“风哥,你该不会是怀疑小白吧,小白他应该不会。”
“我没说怀疑他,但是现在是节骨眼的时候,你明白我意思么?”
蝎子咽了口沫,他点头。
老刘紧张地拉着我:“小杨,小杨叔真的没钱了,我没钱了。你去求求梁文聪,让他放过我,我房子卖了,田也卖了,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想活着,求求你了。”
老刘哭腔地喊着,老泪纵横,深邃的眼窝仿佛失去了灵魂。
我赶紧安抚老刘:“老刘你别怕,我在这里,梁文聪不敢对你怎样。”
“不,不是的,霸哥,霸哥他要割我肾。”
老刘惊魂未定地喊着,疯了似的抓着头发:“我再也不赌了,我再也不敢赌了。”
“刘叔,你说你的房子跟地,你该不会都连本带利还进去了吧?”
蝎子急忙追问,老刘疯了似,身子战战巍巍:“我都卖光,可是霸哥还说不够,我真的没钱了!真的没有了!”
我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老刘卖光了资产,可是却还不够还钱。显然是都滚利息去了,这群吸血的鬼,若是不榨干老刘的最后一滴血,他们都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的老刘,眼中有点奴性了,看来这些天都在挨打。
我拉起老刘的手,上面全是淤青,因为好多天没有洗澡,有几处已经烂掉有些发炎,看得我是揪心的痛。
“老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小心地问,生怕触动老刘的神经,老刘摇头晃脑,很是害怕。
“我,他们最近都盯得比较宽,好像是出了什么事,要去抓兔子,我也不知道兔子是什么。但是,牛天霸要挟我,要是我再拿不出钱来,就要把我肾嘎了,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所以趁着夜里看管的睡着了,我抓起了一块石头把盯梢的打了,然后才逃了出去,他们一群人一直追,后来我跳进河里,我才逃出来的。”
老刘惊恐万分,仿佛逃命的当天晚上还是历历在目。
老刘这是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牛天霸这群人,在宏志阳的庇护下,已经是无法无天的存在了。
“小杨,我想回家,我老婆孩子都在等着我,她们每天都为我提心吊胆,我好想她们。”
老刘以泪洗脸,他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光,仿佛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