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公子,不是奴婢不说,奴婢是真的不知晓啊!”眼睁睁看着一个男子对着自己抛着媚眼撒着娇,虽然这皮相是极好的,但是自己还是喜欢壮实的男子多一点,于是姻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硬是掰开了安乐的手,强调道:“三公子,您不是奴婢喜欢的类型,所以色^诱对奴婢是没有用的,您还是直接去问夫人或者老爷吧!”说罢,飞快地提起裙摆,一溜烟跑了。
安乐的脸顿时跨了下来,她哪里有胆去邢傲雪那个女人那里!至于她的便宜老爹,她现在和刑部请的是病假,如果她老爹看到她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却不去上班,肯定二话不说拿个箱子就把自己五花大绑装里面,打包送去刑部那老头儿面前请罪!难不成让‘影’的人去查?这不好吧,万一被人误会自己是个变态,控制欲太强,动不动就查身边的人在干啥,那她不是很无辜?她只是担心二姐的安危而已啊!
这么多天看不到安婧,她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堵得慌,这个病怕是得瞧上安婧一眼,知道她平安无事才会舒坦。
…………
安齐侯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公文上描述说与罗九国相邻的边关有土匪扰乱民安,分不清是阜云的还是罗九的,不但人数众多,而且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的土匪,边关将士几乎难以抵挡,欲请求安齐侯和皇上提议给边关增派人手,将其歼灭,看得安齐侯不由眉头紧蹙。
说得倒挺轻巧。
想当初四国签订和平协议,协议之一就是每国边关留守的兵力都不得超过当时驻守边关的五成,这是罗九使者提出来的,说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违反协议,突然驱兵发难;安齐侯纵然觉得有不妥,当时的情况也不容他有异议,四国动荡,战乱不断,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而罗九的战斗力和阜云不相上下,动起武来是难分难解,由不得安齐侯不掂量几分轻重,想想百姓们无不对安逸的生活甘之如饴,而这个协议每国都得遵守,如有违反其他三国则有权利群起而攻之,这个协议三十年内皆有效,是十分具有效力和保障的,三十年里国之根本可以得以充盈,而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所以安齐侯才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同意了协议。
这最有争议的协议之一是罗九提出来的,如今偏偏又是在与罗九相邻的边关出事,不由让人觉得耐人寻味了。虽然想当初安齐侯带了许多兵力回朝,但是留在边关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区区土匪居然让他们束手无措,其中必有蹊跷,只是倘若再加派人手,且不说皇上会颇有微词,其他三国想必也会搬出和平协议来问罪,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会因为此事又拉开了战乱的帷幕。
“怕不是罗九那些狼子野心之辈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就如此迫不及待?”安齐侯是左思右想,郁结难舒。
就在此时,书房门被笃笃敲响几声。
安齐侯抬眼,只见安乐脸色苍白恹恹地歪在轮椅上,由神色悲戚的雅儿缓缓推了进来。
安齐侯瞪着她,这个小兔崽子又想干嘛?每次看到他都没有好事,最是不让人省心。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也没空管他,只是听到府里头有人禀告说看到他坐着奇形怪状的椅子到处溜达,看上去脸色很是难看,估计是受伤了,先前还把整个京都的大夫都虏了来,简直不像话!本想抽个时间去探望一下看看是什么个情况,但是因为边关的繁琐事务众多,公文堆得几乎要上了天,一直抽不得身,便暗搓搓的传了小女儿安荷来了解了解这三儿子的状况,不料安荷也是道听途说,于是事情传到安齐侯耳里事情便完全变了样。
安齐侯心里就纳闷了,你说这兔崽子整天惹是生非,一直都相安无事,结果好不容易堂堂正正地在朝廷里谋了个一官半职,听说刚受命去驿站办事,恰好就被罗九那一伙破坏驿站的歹人把他连人带驿站一起给炸飞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难道这小子当真没有出人头地的命?
“孩儿给爹爹请安……”安乐虚弱地弯了弯腰。
“怎的?身子还不见好转?”安齐侯合上公文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心道再怎么无用都是自己生的崽啊,有些认命地叹一口气,看着安乐说道:“荷儿不是都说你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自如了么?”
啧!这个多嘴的安荷!
“大约……这便是大夫说的回光返照吧。”安乐幽幽地回道。“一直不见好,孩儿已经看破了。”
“前两日少爷确实有所好转,也能下地走几步路了,怎料昨晚突然腿软,狠狠摔了个四脚朝天,半天也起不得来,我们只好差大夫重新来看看了,大夫说还需好好休养些时日,不然怕还得伤到根本。”别过脸,雅儿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纤纤玉指抹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珠道。“老爷啊,你说少爷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婢该怎么和小姐交代啊!奴婢还不如一死了之!”
“呃……”安齐侯刚伸出手要说些什么。
“咳咳咳咳咳……呕!”
就在这时,安乐掩着嘴咳得地动山摇,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看得安齐侯心都不由拧成了一块,开始十分担心安乐是不是在驿站中被人炸飞了身体哪个零件,比如……肺。
不然怎么会有人咳得眼珠子都像是要掉出来的模样……
安乐咳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抬头来抹了抹嘴角,扬着苍白的脸,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地对安齐侯道:“虽然孩儿身体不适,但是为人子女,孝道不可忘,我一直都有关注爹爹……听下人说您这几日都在废寝忘食的处理公务,孩儿听了着实是心疼,再一掐算,孩儿竟然因为身体不便,已经多日未和您请安了,不由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让雅儿推我过来看看您。”
“你这傻孩子,倒有些开窍懂事了……”安齐侯听得心里有点泛酸,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有多嫌弃安乐了。“孝道虽然重要,但是在爹爹的心目中,你的安康更为重要,还是多歇歇的好。”
“谨遵爹爹教导。”安乐笑得甚是苍白。
安齐侯认真想了想,这十几年来和这四个儿女聚少离多,对他们十分疏于照顾,特别是对这个儿子亏欠甚多,一见面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仔细想想,嫔如早亡,这孩子由婢女一手带大,不懂规矩也是可以谅解的,以后慢慢教便是,或许以后他应该对他多一些宽容。
“对了……爹,突然想起这些日里一直不见二姐的踪影,也甚是挂念,您可知她去了何处?”安乐若无其事地问道。
“傲雪这几日身体不适,头疼的毛病日渐厉害,便让婧儿赶去雍州她外祖父府上帮忙取些药来,听闻邢府上有位医师医术甚是了得,他开的药对傲雪的顽症颇有成效,这些年都是多得有这位医师啊。”安齐侯不疑有他,爽快地供出了安乐打听多日的答案。
邢傲雪的父亲邢瞿老,是和先帝共同打下这万里山河的老臣之一,是阜云第二十七任帝王麾下的第一丞相,后来先帝病逝,邢瞿老年纪也大了,便告老还乡去了山明水秀的雍州颐养天年。
安乐寻思,难怪二姐一声不吭就走了,原来是邢傲雪有毛病,急着给她拿药去了。
不是躲着她就好。
“雍州和京都一个来回只要四天,可这十来天都要过去了,依然不见二姐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虽然知道安婧的下落了,但是安乐的心中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你二姐武功高强,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又怎会有事?兴许是婧儿挂念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多待了几日,要知道婧儿五岁以前,可都是她外祖父带大的。”安齐侯摸着棘手的络腮胡,呵呵笑道。
不是说邢傲雪那女人都快头疼死了嘛!这种情况下二姐怎么可能有时间和那邢老头共享天伦之乐!还是那邢老头都不担心自家女儿的死活啊!
安乐叹气,经过安齐侯这一牵强的解释,她是更加忧心了。
安乐心想,既然知道二姐去了哪里,她也该找个借口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