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必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到此地,不管有什么目的什么本事,你只管使出来……”邢傲雪哪怕是一身狼狈,也是铮铮傲骨,她忍着剧烈的头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咬牙切齿地瞪着慕容渊。
慕容渊目光深沉地盯邢傲雪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原是有备而来的,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着实让人出乎意料。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我长姐的死是否真的与你有关?”
原本十分笃定的事情,如今因为一些意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他能在这么问,也是对如今的邢傲雪有一定的了解,邢傲雪虽然可恨,但有一点是值得人钦佩的,不管她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不屑,至少这个女人敢作敢为。
“呵。”邢傲雪一声冷笑,攥起颤抖的左手,嗤之以鼻的模样斜睨着慕容渊,“之前你这厮那般笃定……如今是看到我这可悲的模样……在可怜我?”
“你只管说是与不是。”慕容渊沉下脸,这就是他讨厌这个女人的原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个女人都是该死的傲气十足。“反正你也没多少活头了,倒不如落个轻松。”
邢傲雪的指节勒得格格作。
慕容嫔如……
又是慕容嫔如……
“嘶……”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翻云覆海,邢傲雪紧紧地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眼中渐渐布满血丝,呼吸变得一声比一声沉重。
“主子!”琼兰察觉她的异常,担忧地想迎上去,却被邢傲雪突然散发出来的气场慑在了原地,迈不开腿了。
“……就凭你这句话,我会将你千刀万剐,送你去见那贱人。没能亲手杀死她,实在是我的一大憾事!我会将你,还有……那臭丫头……一块送去见她!”似乎是慕容渊的逼问触到了她的爆发点,邢傲雪突然戾气暴增,双目血红,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她周围的器具都在隐隐抖动,似乎随时会飞起来,砸向哪个无辜的人。
邢傲雪是个什么人,暗中观察了这么多年的慕容渊最清楚不过,这个女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很少有事情可以让她情绪波动,眼前的她何止是情绪波动,分明是被蛊虫扰乱了神经,失控起来了。
慕容渊紧紧拧起眉头,若有所思。
‘慕容嫔如’这个名字是这个蛊的关键吗……
‘没能亲手’……
也就是说有可能真的不是她所为,也有可能是假人之手。
虽然邢傲雪给的不是确定的答案,但他是个聪明人,他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感觉到现在的一切仿佛是一张编织好的大网,他和慕容嫔如、邢傲雪、安齐侯……甚至更多的人,都不过是这张网中的局中人,身不由主,而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人,他还需要好好地理一理思绪。
他因陷入思考而迟疑的这片刻,失控的邢傲雪已然用内力操控了一大堆家具和古董冲他冲击过去。
慕容渊抬虎目扫一眼,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这些威胁放在眼内。
“疯女人,我答应过我长姐,不伤你性命,在事情明了之前,我且不与你为敌,而并非我怕了你!”慕容渊不想与一个头脑混乱的女人有过多的纠缠,手中的长剑利落地划了几道剑花,迎面而来的物件纷纷碎成了小件,散落在地上,扬起一大片碎尘,他的身影隐没在了其中。
“咳咳咳……”琼兰挥手拂去眼前的灰烬,原地却早已没了慕容渊的身影,而她旁边的邢傲雪则身形晃了晃,缓缓倒了下去。
“主子!”她连忙扑上去接住无意识的邢傲雪。
扶着邢傲雪,她的目光着急地四处打量着,想找寻被慕容渊夺去的那瓶药,可身周除了一地狼狈,就只有一片死寂。
看样子那药八成是被那男人带走了,虽然明知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药尚且还能熬一段时日,没药……她真的不敢想象邢傲雪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瘫软下来,表情一片悲凉。
…………
雕梁画栋,游廊厢房,亭台楼阁,池馆水榭。
其中的一处厨房里。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揪着虾须,拎着两只河虾左右晃了晃,前后甩了甩。
“二姐,你说,它们还活着吗?刚刚好像还看到有一只脚动了一下来着……”安乐皱着八字眉,一脸的担忧。而她的面前,一口油锅早已烧得火辣。
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