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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累

偷尝禁果的后果是严重的,顾芳大一休学备产,这是两人共同的决定,没有犹豫,没有纠结,只除了初初得知时的震惊。直到他们的女儿一岁顾芳父母才知道真相(期间在外地上学,放假时顾芳告诉父母要在外打工赚学费)。两人真的是很努力的在向世人证明,青涩的爱情也可以结出甜美的果实。顾芳怀孕生孩子期间,高帅一直偷偷打工赚钱给顾芳在外租房子照应着她的生活,那时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有情饮水饱,顾芳享受着高帅无微不至的照顾,高帅享受着顾芳的软语温存,高帅和顾芳都觉得幸福。大女儿呱呱落地,看着这个属于两人爱情结晶的小生命,彻底的融合了两人的优缺点,高帅抱着顾芳激动的大哭,在那一刻,十八岁的高帅觉得是顾芳给了他圆满的人生,为他受了苦楚,于是高帅对顾芳更加的关心爱护。顾芳怀孕那年高帅正是高三,白天紧张的学习,晚自习偷偷揽活儿挣钱,半夜等别的同学熬不住都睡了,他还能头脑清醒的给一些小的装修公司出设计图到一两点,高帅在设计上很有天赋,有些无师自通的本事。等考上大学更是兼了几份工,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白天只要没课就在家陪着顾芳母女,可以一边洗着尿布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炒着菜一边拖地。夜里就在婴儿床边工作到两三点,孩子哭闹高帅就顺手摇一摇,饿了给孩子热奶粉、换尿布,抱着女儿哄她睡觉,从不让顾芳操一点心。  后来的生活略微有了起色,两方父母看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得不妥协,为了让高帅专心学业,高帅的母亲就把孩子接回家抚养,两人终于卸下心理包袱,顾芳每天在高帅的早安吻中醒来,然后睡个回笼觉,再自然醒时桌上就会有高帅出门上课前做好的爱心早餐,上午收拾下屋子,听听音乐看看电视等中午高帅带菜回来做午饭给她吃,下午偶尔逛个街,时而回高帅家看看女儿,晚上再等高帅回家做饭,然后在高帅的晚安吻中甜蜜的入睡。日复一日,两人的小日子过得恩爱无比如胶似漆,顾芳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或许从小家境贫寒父母老实所受外人的欺凌和白眼,就是为了能补偿给她一个她深爱着并且也深爱着她的男人。等到高帅毕业顾芳已做了五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全职太太,不知柴米贵、不知岁月长。    恩爱时的“我养你”是一句情话,“我要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顾芳不知道下句是,“宠得除了我没人受得了”的没人也包括自己。    大学都没毕业的顾芳被高帅包裹在爱情的象牙塔中,八年如一日。随着高帅正式工作,他们换了新房、买了新车,顾芳可以随心所欲的进出美容院、可以无所顾忌的买买买,生活质量逐步提高,顾芳仍不知塔外世事,消费着高帅的信用卡,拿着高帅放在房间抽屉里成沓的零用钱,高兴时去高家看看孩子、无聊时约家庭主妇们打打牌。年复一年,此时的高帅离17岁那年越来越远,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用披荆斩棘的勇敢摸索到的生活的轨迹,26岁的他,累了。  一次同事家的做客,看着同事夫妻两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的给他们准备晚餐、从书房中随手抽出一本书看着同事夫妻两人在上面共同的批注、看着客厅茶几上随意摆放的相册里一家三口平时的生活气息……没有感情出轨,没有第三者插足,没有背叛,没有歇斯底里,熬过了七年之痒,没有等到十年之约,按年龄还年轻的他,那一刻,在婚姻的城堡里再也走不动了。  当“离婚”两个字从高帅嘴里说出来,顾芳仿若被炸雷劈中、头脑恍惚,看着协议书中高帅列出的条款:家中房产、存款、基金、股票、保险,凡是资产统统给她,甚至在她没再婚前高帅仍旧负责她的一切生活开销,女儿由顾芳决定,抚养费高帅全部承担到女儿成年,高帅只要离婚。    “绝不!”这是顾芳的答案。  割腕、上吊、喝安眠药成了日常戏码,高帅对她仍是心疼,怕她想不开半夜抱着她入睡,悉心给她手腕、脖子上的伤口上药,下班回来用文火熬两个小时的药粥给她养胃,照顾她到不眠不休,可以当最亲的亲人,却不松口,仍旧坚定的要离婚。  高帅的母亲骂他:混帐!当时不顾所有人反对你们就要在一起,如今是为哪般?拿婚姻当儿戏,你已经不是17岁那年了!!!  顾芳的母亲哭泣:你就这么对我们的女儿,当初我们就觉得你们长不了,你们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如今又不要她了,可让她以后怎么过?  跪在双方父母面前,高帅低着头不语。  高帅的父亲扔掉手里的烟,盯着他的眼睛问:到底是为什么?  高帅沉默半晌抬头很认真的回答:爸,这么多年,我累了。    无计可施的顾芳来找最后的希望——高帅的单位,来请领导同事们劝他回心转意,于是有了许西西的知情。看着对面那个濒临绝望的女子喃喃自语:“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的对我好,没有人……”许西西五味杂陈,想宽慰一句都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女子带着许西西的承诺,承诺一定转达给领导,一步三回头,泪盈于睫的走了。  后续如何,许西西没有过问,只是辞职那年高帅的二女儿已满一周。    此去经年,时不我待。生活呀,你不知道哪里是惊吓,哪里是惊喜。    对面办公室里设计师们已经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各自对着电脑忙碌。许西西走进最里面用博古架、书架围起的隔断前,敲了敲入口处的木板,高帅从书桌后抬起头,笑着招呼她,“进来吧,坐那边。”指了指对面。  “看着你们那么忙,我闲着太不好意思了。”许西西说道。  高帅摇头,“别着急,有你忙的,华一昀怎么说?”  “他忙得没空跟我说话,”许西西笑道:“让过来找你。”  高帅无奈,“好吧,谁让人家是老板,我跟你详细说说情况吧,你看该先从哪儿入手。”    今天虽然没做什么具体工作,许西西下班时仍是累的头晕脑胀,把需要做的事项按时间紧急情况列了出来,初步计划着手步骤再列个详单,零零总总一天也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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