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俩人又要吵个没完没了,钟越拉她到另一边,笑说:“一大早起来,不累么?要不,你躺我这儿睡会儿?”他见她眼底有难得一见的澹澹的黑影,于是拿过毯子铺开。
她点头,有点害羞地说:“昨天晚上兴奋的没睡着,这会儿还真有些犯困。”他拉她坐下,“那你就睡这儿,我是下铺,方便。”
她想了想,平躺下来,又扯了扯他袖子,仰头问:“那你干嘛去啊?”他说看会儿书。她便说:“那你就坐这儿看吧,行不行?我睡相不好,火车摇摇晃晃,怕摔下来。你坐着,我就安心了。”钟越给她拿过枕头,点头,“好,我就坐这儿,不走。你快睡吧,时间还长。”
“喀察喀察”车轮滚动的声音似冗长的催眠曲,她很快睡熟了。
冬天的阳光苍白但是依然温暖,照在她脸上,越显得脸白如玉,眉眼清秀。尤其因为没戴眼镜,眼睛黑亮有神,认真的时候真是漂亮。长而卷的睫毛和头发一样浓密,轻轻覆下来像蝴蝶的翅膀,翩然欲飞。脸侧有少许绒毛,细细澹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皮肤如初生婴儿般娇嫩。头发闪闪发亮,散下来如流动的河流,波光粼粼。他想摸,试试手指在其间缠绕的感觉,是不是如想象一样美好,可是终究不敢造次——
韩张走过来,诧异地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心一紧,忙掩饰性转头,压低声音说:“嘘——她睡了。”韩张探头瞧了瞧,笑说:“睡觉的样子倒是挺安静啊,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有些诧异,似乎头一次发现安安静静睡着的她是这样的宁谧,心底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
钟越忙拉他出来,他不愿意别人看见这样安静似一幅画的何如初,尤其是韩张。虽然他和何如初一见面就吵,可是何如初平时是一个很礼让的人,也只有跟他在一块才会无遮无拦的露出本性。每次看见他们吵架,他就不由自主——嫉妒。是的,的确是嫉妒。
俩人站在车厢的茶水间说话。何如初一个人兀自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