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层面的战争,早就不是勾心斗角那些东西了。
儋州。
如今儋州已经被北齐,或者更准确的说李长澜所占领。
与南庆地界内,其他地方的冷清与萧瑟相比,儋州老百姓的生活倒是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仍然过着与往昔相同的日子。
再怎么说,李长澜和范闲在儋州生活了十余年时间。
儋州的居民对这什么大家公子架子的二人,早就熟悉得不能熟悉,与那个从未见过,生活在京都高高在上的庆帝相比,总归还是自己人要更容易相处一些。
更何况。
此处战争绝非仅仅南庆与北齐之间的摩擦与试探,双方都是全力出手,目的就在于天下一统。
有战豆豆明确下达的指令。
再交由对李长澜言听计从的肖恩、上杉虎、沈重、燕小乙等人配合,军队大部分倒是遵守军规,不敢对平民做出什么违规行为。
这几人虽是军方出身,可算不得上好人。
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对手下违抗命令的事情绝不容忍。
真要是私下有些做出骚扰南庆平民事情的官兵,基本上在被发现之后,都难逃被公开处刑的命运。
因此。
一路上南庆被攻陷的城市,会选择负隅顽抗的倒也不多。
范府宅院之内。
李长澜仍然是躺在那张由范闲亲手制成,已经过了很多年,却依然完好如初的竹子躺椅之上。
海棠朵朵无聊地蹲在地上,手里捧着糕点。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长澜,问道:“差不多一个月了吧?咱们北齐的军队就差一步就能踏破南庆的国度了,你就光在这里待着什么也不做?”
李长澜微微张开眼睛,反问道:“做什么?”
海棠朵朵见李长澜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她将糕点放在地上,拍了拍双手沾上的食物残渣,说道:“四顾剑不出手,是为了警惕庆帝忽然出手,这我能理解。”
“可你一个大宗师就这么在儋州耗着,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李长澜叹了一声,说道:“南庆军队接连败退,京都被围困,他们又坚持不了多久时间了,败亡已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
海棠朵朵不服气道:“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光耗着啊,最近范闲在前线那边负责劝降,听说南庆已经有不少官员立场发生了动摇。”
“可根据我们在城内的探子传来消息,庆帝那边却是异常安静。”
“不要说整顿朝堂,或者调动最后残余力量进行反扑,他简直好像是放弃了南庆一样,根本就不理会政务,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李长澜笑了笑,说道:“我说过的,这场战争的胜负根本不在军队。”
“不在军队?”海棠朵朵被李长澜说得一愣,“不在军队,那在哪里?我师父苦荷要留在北齐保护我那小师侄安全,前线那边派出了这么多军队将领,还聚集了来自东夷城的数位九品高手。”
“如果庆帝有其他什么计划,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调动人手?”
李长澜站起身轻轻一甩衣袖,解下腰间长剑。
“面对大宗师这种级别的高手,派再多的九品也没用,还是需要处于同等境界的大宗师出手。”
话音方落。
李长澜提起长剑快步朝前走去。
海棠朵朵见李长澜摆明了是懒得解释,不由轻蹙着眉头,趿拉着鞋子,快步跟在李长澜身后。
“喂,李长澜,你虽然是大宗师,但咱们好说歹说也是相处了很久的好朋友,你看在朋友的份儿,要不跟我解释下?”
海棠朵朵刚刚抬起手,小跑两步。
前方的李长澜忽然停下脚步,海棠朵朵大意之下直接撞在李长澜背后,险些被撞到。
“李长澜,你是不是故意的?!”
海滩朵朵揉着额头,正要质问两句。
下一刻。
她紧跟着立刻闭上了嘴巴,神色异常紧张地盯着前方。
范府大门前的空地上。
一名布衣汉子,与一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并肩而来。
“李长澜,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