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扬眉道:“别的倒也罢了,一群女娘,怎么还要习力、盾、枪?”
独孤绍道:“凡是府兵,无分上下,皆要练力、习刀枪剑盾之器,木兰骑既为军骑,自然也无例外。”
母亲失笑道:“女儿家都爱美,照你这么演练法,只怕过不上几日,就有人到朕跟前来抱怨了。”
独孤绍抿嘴不言,我替她道:“既是成了一骑,还得阿娘赐了名,当然要正经演练,这些宫人都是阿娘身边人,代表的是阿娘的颜面,更不能因些许小事就退缩了,那些抱怨的,就趁早叫她们退出去,不要留在那里丢阿娘的人。”
母亲笑看我一眼,摆摆手道:“不过是设来习鞠的球队,你们两个倒是认真。”我挽着她道:“阿娘话不可这么说,千百年来,人人都说我们女人不比男人,可是放眼看看,论韬略,阿娘远胜世上男人,论文采,上官才人不比男人差,论经史,崔明德她也不见得就输给了男人。而今我们所不能胜者,唯有气力武艺而已,若阿绍真能将麾下演练成军,到时便可叫人知道,我们女人样样都不比男人差,岂不是好?”
母亲笑道:“你娘的韬略胜不胜过男人且不论,你这张嘴,倒是比世上所有男人都更会奉承。”
我道:“天地作证,我这全是出于真心,一点虚话都没有,阿娘不信,倒举一人出来,看这世上还有谁能当得阿娘半分?”
母亲笑道:“阴阳之伦,也是你这小女儿家好乱说的?这些话以后不许提。”又看左右:“这话不许传出去。”话虽如此,面色却甚和缓,又对独孤绍一扬下巴:“照你这样说,我倒想看看你要怎样会演。午后你们不要去北门了,就到光顺门前演练罢,太平到时随我去城门,看她们怎么演练。”
独孤绍大喜,利落低头,朗声道:“妾这就去传陛下之令。”将要告退,母亲却又叫住她,面带笑意地道:“日后不要叫我陛下,宫中只有一位陛下,就是三郎。”
独孤绍一怔之后,便大声道:“谨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