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刚刚来,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除了小短刀们已经成功寝当番了之外,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差点取代了他地位的抱枕是哪里来的。 清晨的时候,小短刀们穿戴整齐,鱼贯而出,口中念着“一期尼我们走啦”。一期一振刚要接话,却突然发现弟弟们根本就不是在对他打招呼!扭头一看,他们都对着一个抱枕叫“一期尼”! “哎呀,我忘了一期尼已经来了!”乱藤四郎猛然回神,看见的就是一期一振那张半青半白的脸。 不能和弟弟们生气,都怪他自己来的太晚。 一期一振这么在心里跟自己说。 但真的很心酸啊! 药研藤四郎看着一期一振解释道:“大将刚刚来的那天晚上,在巡夜的时候发现我们都因为怕黑而睡不着,所以就留下来安慰我们。也就那么一次,后来大将就再也没有留宿过了。” 怕黑?一期一振看着药研,这个一直把自己当成大人的短刀,怎么可能会怕黑? 心知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期一振打算有时间单独询问,暂时将其搁置一旁。 “好了,大家已经欢迎过了鹤切,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吧。谁愿意带鹤切去参观一下本丸呢?”一期一振揉了揉药研的黑发,温和地问道。 小短刀们当然非常踊跃积极,最后还是鹤切藤四郎自己请求让秋田带他去熟悉路。 为什么是秋田?当然因为秋田天真善良可爱懂事(好忽悠)啦! 从审神者的角度和从刀剑的角度去看待付丧神是不同的,当然,两者都非常有趣。 路过厨房的时候,烛台切看见了两把短刀,开心地说道:“来得正好,麻烦你们把点心和茶端到三日月殿那边去好吗?” 秋田乖巧地点头:“好的。” 来到走廊下,小狐丸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莺丸端着茶杯,虽然茶杯里没有茶水,三日月宗近眯着眼睛,神色舒畅地看着天空。 “哎呀,辛苦你们了。”莺丸露出笑容,“主公新买的茶叶太好喝了,所以一下没忍住,喝得太快了呢。” “没关系,主公说了,茶叶管够。”小狐丸闻着木梳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忍不住也笑了。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卷起的沙石让刀剑们闭上了眼睛。 “诶,我的发带!”小狐丸伸手一捞,柔软的发带从指缝中滑过,顺着风势飘向了天空,一摇一摆地落在了树梢上。 “哦呀,挂在树上了。”三日月宗近微微皱眉。 小狐丸起身,站到树下,踮起脚尖,极力地伸出手去抓,但距离差的太多了。 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是小狐,但也不代表我会爬树啊。” 鹤切藤四郎看了看树枝与地面的距离,露出了一个笑容:“交给我吧。” 话音一落,还没等众刃反应过来,他用力一蹬地,然后在树干上借了一次力,身形翻腾,轻巧地落在了树干上。 “拿到了。” 黄色的发带翻飞,随着他一起落下。 “太危险了!你怎么能就这样随便跳下来呢?!”小狐丸被鹤切藤四郎给吓了一大跳。 把发带还给小狐丸,鹤切藤四郎的余光看见一团白色可疑地朝这边张望,于是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的啦,或许是因为曾经斩下过白鹤的翅膀,所以意外地也学会了飞行?”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那团白色抖了抖。 “哟,山姥切,出阵回来了?你这是去干什么吗?”鹤丸国永假装自己是刚刚路过,一把抓住了真的刚刚路过的山姥切国广。 不自在地拉了拉帽子,山姥切嗯了一声:“去畑当番。” 尽管审神者并没有去排每日内番的表格,但是大部分付丧神们还是会自觉去帮忙。 鹤丸国永是最讨厌畑当番的,毕竟他一身白色,沾上泥土就非常明显了。 “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哈哈哈……”说完迅速溜走。 秋田藤四郎担忧地看着山姥切问道:“只有山姥切殿单独去畑当番吗?” “没关系的,反正弄脏一点也没什么。”山姥切国广低着头回答。 “那怎么行呢!”秋田知道,大家安排畑当番的话,至少会有两个刃以上,就是不知道今天谁又逃番去玩了。 “别急,我们来帮帮山姥切殿不就行啦。”鹤切藤四郎揉了揉秋田的小卷毛笑道。 山姥切打算去田地里摘一些番茄,早上的时候烛台切叮嘱过了,今天中午喝番茄汤,但提早摘下来就会不新鲜,所以等他出阵回来后时间刚刚好。 “哎呀哎呀,这个还不够红,不要摘下来嘛。” “我要吃那个!看上去就好好吃哦~” 小短刀们的嬉闹声不断传入山姥切的耳朵里,让他本来就不集中的注意力更飘了。他看着扎着马尾辫的新刃,嘴唇微动。 “嗯?”鹤切藤四郎敏锐地抬头,恰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山姥切殿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甜美,尚且还带着几分稚气。 山姥切国广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了:“你……不难过吗?” 不难过自己是一把仿品吗?不难过别人总是透过你去期盼另一把刀吗? 鹤切藤四郎意识到后面未吐出的话才是山姥切真正想问的,顿时有点惊讶。 他是真的惊讶。 他知道山姥切是一个心思细腻乃至于敏感到极点的付丧神,他自信又自卑,非常矛盾。他的自信来源于自身的出众实力,他的自卑来源于自认为是仿品的身份。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山姥切的心结有这么深,已经到了难过的程度。 “为什么要难过呢?”鹤切藤四郎目光明亮地反问,“难道因为我是仿品所以难过吗?” 秋田藤四郎已经安静下来,水汪汪的眼睛里透露着担心,他看看打刀,又看看兄弟,抿着嘴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