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也一脸怔然地看着身旁的女子,过于巨大的震惊和困惑,让他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泓景郡王还在激动地大声道:“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终于有一次是站在我这边的!只要抓住你,何愁无法制衡那个如今盘踞在陈州的乱臣贼子!若带着你回京城,皇伯伯定是会十分高兴,到时候什么奖赏封爵,只要是我想要的,又何愁没有!
柳将军,你听到我的话了?这女人是乱臣贼子的同伙!速速把她拿下!”
沈卿闻言,却只是凉凉地一扬唇角,微微抬头看着骑在马上神色莫测的柳昭。
柳昭眉头紧皱,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困惑烦恼,却也没有按照泓景郡王说的,立刻让人抓拿沈卿。
宋行之已是吓得整个人都要没了,连忙上前不由分说地把沈卿拉到了自己身后,焦急地道:“不不不!你们搞错了!沈姑娘不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人!她……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是我的友人!”
泓景郡王却哪里愿意听他的,他此时已是认定了沈卿就是小沈大人并俞九清的夫人,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没见过那女人呢!我记忆力再差,也不会忘了这个十年前伙同俞九清窃取了我大齐政权的女人!我虽然不知晓她如今怎么会沦落到要和那些难民一起逃难,但这都是她的报应罢了!
柳将军!你耳朵聋了?快让人把罪人拿下!”
宋行之急得不行,知道沈卿的身份是瞒不住了,下意识要去求助自己最近结交的兄弟。
然而,当他抬头,看到依然坐在马上的柳昭的神情时,不禁微微一愣。
却见柳昭嘴角紧抿,眉头紧皱,只是一双眼眸中已是没有了最开始的震惊和茫然。
只见他低头深深地看了沈卿一眼,却依然没有按照泓景郡王所说,把沈卿抓拿起来,只抬眸看向泓景郡王,慢悠悠道:“泓景郡王怕不是弄错了罢,俞相夫人理应已是死在了京城的皇宫中,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逃难的百姓中呢?”
泓景郡王一怔,眼眸猛地瞪大,激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
“末将怎么敢不信泓景郡王。”
柳昭淡声道,嘴上说着不敢,那语气和神情却分明跟不敢完全不沾边。
“只是,锡州是末将管辖的地盘,所有来了锡州的百姓,都是末将要去保护的对象。
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冤枉了沈姑娘,让沈姑娘受委屈了,岂不是末将失职。”
泓景郡王一脸荒谬地看着他,怒声道:“你那劳什子职责,跟抓拿谋朝篡位的乱贼臣子怎么有可比性!
对于乱臣贼子,那是宁可错杀一百,都不可放过一个的!何况她都亲口承认了她就是小沈大人和俞相夫人,这还没有真凭实据?!”
柳昭却一脸讶异地道:“沈姑娘什么时候亲口承认了?莫非是末将方才听漏了?”
说着,他一脸困惑地看向周围的兵士,周围的兵士哪里不知道自家将军的意思,连忙纷纷道:“我们也没听到!”
宋行之虽然有些想不明白如今的情况,但也知道事情似乎有转机,连忙道:“对!沈姑娘可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
泓景郡王略略一回想,发现沈卿确实从没有开口说过她就是小沈大人和俞相夫人,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气,“你!”
“当然,抓拿乱臣贼子这件事是很重要的,但这里是锡州,末将绝不会随便冤枉一个无辜百姓!
泓景郡王既然觉得沈姑娘可疑,末将便把沈姑娘带回去细细审问,定是会给泓景郡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昭一脸正气凛然地说完,便一扬手,道:“来人,把沈姑娘带回将军府!”
泓景郡王心里却莫名地一阵不安,总觉得这柳将军的意思,和他想的那个意思不太一样,连忙张了张嘴道:“柳……”
然而,柳昭已是驱马径直往前去了,只留给泓景郡王一个个硕大的马屁股和一地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