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买空的话,那就买空。正好能叫南方抓紧时间,再多运一些粮食过来。”
奶娘一脸困惑,这件事情既古怪又很重要——收购这么多粮食,绝不是一件小事——她望着李萤,希望他能问问清楚。
但李萤只是平和道:“好,我这就安排。”
他轻声道:“如今天色还早,阿瑜吃过早饭了吗?若是没有,不如一起用餐,也好商议一下具体细节。现在商铺还未开门,阿瑜不如先看看昨夜清点出的礼物清单?”
李萤的安排合情合理,林瑜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她点了点头道:“好。”
李萤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他殷勤的亲自领着林瑜走入室内,侍女与道童们早已准备好了随时上菜。
林瑜与他面对面的坐下,又问道:“今日朝堂之上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虽然现在天色刚亮,但朝会的时间更早,林瑜趁着林衍还没回府的时候出了门,不过朝会应该已经散场,李萤说不定已经收到了最新的情报。
他果然没叫林瑜失望:“要说有什么事的话……现在朝中与北戎商议和约的事情大约最为重要了,除此之外,有一件事和阿瑜家中有关。”
“和我家有关?”
“是,太子殿下驳回了林廷尉递交的死刑行刑名单。恐怕很快便会传出风言风语,是因为林府得罪了东宫。”
林瑜一震:朱容湛……真的那么做了?!
她心中一时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他们只能想到得罪吗?就不能是因为那份名单真的有问题吗?”
李萤摇了摇头:“谁会真的关心那份名单呢?”
士族不会因为单纯触犯法律而被处死,他们如果被判死刑,一定是因为彼此之间的权谋倾轧。
只有黔首百姓会被困在混乱随意的律法之中,那些人的死活,满朝朱紫,又有谁会关心,又有谁会冒着得罪廷尉的风险提出反对?
比起重视平民的生命,他们的逻辑自然更觉得是因为林衍得罪了太子。
林瑜对此无可奈何:“还有呢?”
“还有,天子最为信重的方士向天子进谏了一句箴言。”
“箴言?”
“说月底河东会有地龙翻身,需要以龙气镇压。”
林瑜错愕的抬起头来:“龙气镇压?”
她心想,难不成这就是朱容湛的办法?
可这种事情真的会有人相信吗?这种迷信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天子已经决定令太子前去巡视河东了。”
林瑜:“……”
居然真的成功了!?
她一面觉得荒谬,一面又觉得心冷。
天子晚年的昏聩举动,林瑜曾经见识过,能相信这种箴言,他如今对方士的信任恐怕已经重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