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玉蓉听了那些话,深感后怕,也没了和杨玉贞理论的心思了,悄悄地退回去。她只想着杨钊如此下去肯定是大祸不远了,她不如尽早的离开才是上策。只是要不要和玉环说一声呢。今天到了玉环那边,听着她话里的意思,也是叫自己远离的意思,小妹对她如此关心,自己一甩手走了,不和她同个消息有点不厚道了。 这边杨玉环随着大姐带来的消息则是另有想法,情势的发展真叫人看不懂了。没想到原杨钊,这个未来的祸国殃民的杨国忠没靠着什么宠妃堂妹,竟然也在混上个官职。看起来金吾卫参军不是个多显赫的官职,但是这个位子实在是得天独厚。在皇帝身边露脸的机会多,升迁的机会就多。杨钊一表人才,李隆基是个外貌协会的资深会长,杨钊长得好,善于奉迎,而且吃喝玩乐,斗鸡走狗全是门清。能陪着皇帝玩,和皇帝有共同语言。杨玉环可以肯定,即便杨钊没一个宠妃堂妹,凭着他那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将来混得也不差。 杨玉贞,杨家三姐对小妹杨玉环的那点微妙的感觉,杨玉环当然心里清楚。而且她们两个搞在一起,也没出乎杨玉环的预料。在杨玉环看来这两个人根本是三观一致,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但是自己已经是远远地离开了是非之地,杨钊和杨玉贞怎么还惦记着自己呢?杨玉贞难道是见不得小妹好过一点,非要可怜兮兮的才满足吗?而且在杨钊现在看来,杨玉环根本不能为他提供任何帮助,对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杨钊为什么如此上心? 一晚上杨玉环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她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生病了!身上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眼睛酸涩,身体每个关节都酸疼的厉害。等着小喜进来,看着杨玉环的脸色,顿时大大惊失色叫起来:“娘子,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快点叫人请医生来!” 杨玉环张张嘴,要阻止小喜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谁知她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玉环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她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一会好像在现代社会,眼前事家人朋友。李寿纯郁闷的拿着酒瓶子上门和她倾诉委屈,诉说着何丽的纠缠。一会是何丽可怜兮兮的出现在她的单位门前,当着很多人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求她帮着劝说下李寿纯不要抛弃她,其实暗地里指这些都是她在后边捣鬼。结果被她冷嘲热讽了一顿,连着赶来的李寿纯也被骂的抬不起头。一会又是和家人在一起快乐的情形。 一会又是武惠妃和皇帝的脸在眼前晃着,武惠妃疼爱的看她:“我拿着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武惠妃拉着杨玉环的手,眼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谁知一转眼武惠妃忽然变了脸色,她狰狞的盯着她,仿佛杨玉环是她的仇人,留着长指甲的手狠狠地掐住了杨玉环的脖子,眼睛血红:“你个贱人,我真心对你,你竟然抛弃了十八郎,还抢走我的三郎!你该死!” “不是,我没有!”杨玉环急的要辩解,可是脑子里面恍恍惚惚的竟然她和皇帝在一起了! 武惠妃的力气大的吓人,杨玉环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整个人陷入了窒息。她在生死一线之间挣扎着,可是身体却慢慢的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最后杨玉环干脆放弃了挣扎。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朵羽毛,轻飘飘的。我大概真的要死了! 眼前的黑暗慢慢的褪去,耳边好像有个人在轻声细语的说话,说的什么?杨玉环仔细的辨别一下还是听不清楚。她就像是个无助的莺儿,躺在温水里面,外面的一切都是恍恍惚惚,变得不真实起来。一点清凉的东西送到嘴里,顺着嗓子眼一点点浸润着干渴的身体。 杨玉环感觉身体好像是自己的了,她摆脱了身体和灵魂分家的状态。“娘子应该清醒了,把梨汁端来。”怎么好像是李琎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特别磁性,就像是醇厚的红酒那样,叫人听着跟舒服。接着一条温热的毛巾在她脸上温柔的擦拭着。杨玉环慢慢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有些泛红的疲倦双眼。 李琎拿着毛巾,脸上露出惊喜:“太真娘子醒了,你可是把人吓坏了。你那个侍女哭的可怜。连着圣人和惠妃娘娘都被惊动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事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的。”说着李琎对着外面吩咐一声:“请了大夫进来,叫人道各处寺庙道观还愿。” 等着杨玉环挣扎着靠着枕头被子坐起来,慢慢的喝了一些梨汁,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高热不退,昏沉沉的烧了五天了!小喜又哭又笑的,跪在床边,紧紧地盯着杨玉环,生怕真实幻觉,一眨眼一切又都回去了:“娘子好了,我都要担心死了。若是娘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办啊!呜呜,娘子,都是小喜不好没有服侍好你。”这个丫头已经是激动地语无伦次了,要想从她嘴里问出来什么怕是不可能了。 好在李琎进来,叫人带着几乎要欢喜疯了的小喜出去:“你这个婢女忠心是有的,就是不够老成稳重,有点事情就没了主意。只怕娘子使唤起来不能得心应手。要是娘子不介意,我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侍女,叫她们来服侍。”李琎表示小喜这个丫头做点端茶倒水的事情还行,若是要培养成心腹,就不行了。 看着李琎明显是换了衣裳,梳洗了一番,杨玉环就知道只怕自己生病这几天李琎都在呢。刚要表示感谢,谁知李琎却是先打断了她的感谢:“我知道娘子要说什么,你要是坚持说那样的客套话,我现在就走。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自然咱们还是朋友。你也说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心里彼此明白对方就是了。何必说那些假惺惺的客气话呢?你要是还还来那套虚的,我就立刻回去再也不来了。”李琎一脸你不拿着我当朋友的委屈,反而叫杨玉环没话说了。她尴尬的笑笑:“虽然只说干系得很虚伪,但是,我还要说谢谢。” 说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李琎换个舒服的姿势,对着杨玉环说:“大夫说了,你这是太过劳累,郁结于心才会这样,好在你年纪轻身体底子不错,修养几天也能慢慢的好起来。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但是不好问你。但是我今天还是忍不住了,你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有谁欺负你了不成?我虽然是个闲人,但是不能看着你一个弱女子独自承受。你有什么难事要是不介意的话说出来,我尽量帮着你。” 可惜,谁也帮不了我!杨玉环心里无奈的叹口气,笑了笑:“也不少谁欺负了我,我生来是个最不喜欢束缚的人。你应该知道的,那些富贵繁华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不是清高啊——我是不喜欢那种面子上一团和气,背地里一肚子官司的生活。我想要的东西自己劳动来换,我想去哪里能抬脚就走。可惜,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形。我不积攒点本钱怎么能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我说呢,大热天气你竟敢和那些村夫一样,在地里干活。我自认是见过不少各色人等的,即便是最精明强干的主妇也没有谁有你这样吃苦耐劳。你好像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女人整天惺惺作态,老远见着个穿着破烂的人都要惊叫起来。可是你呢,和那些农妇们竟然有说有笑的。你那样辛苦的酿酒,到处找生财门路就是想过你想要的日子么?”李琎恍然大悟,以前真是小看了她。 “是啊,我是个心无城府的人。那些人说话,我想起来都头疼。人生短暂何必吧大好时光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即便是富有天下,权势熏天,也不过是依旧一日三餐,百年之后什么都不剩下了。把最好的时光用来叫自己心情愉悦,总比算计别人和被人算计来得好。”杨玉环和李琎吐槽着,世事练达不代表要成为了心机深沉的伪君子。 “哈哈,你啊,想的太简单了,要是真的和你想的那样,这世上神仙比凡人多呢!你可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李琎忍不住笑起来,看杨玉环的眼神就是看着个天真的孩子。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杨玉环的额头:“你别是真的烧坏了脑袋了?随心所欲谁不想呢,容我提醒你一声,没准明天宫中就有人来了。” 叮叮叮,杨玉环顿时心里警铃大作,李琎这个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宫中要来人?”杨玉环顾不上什么,一把抓住李琎的袖子。 “惠妃娘娘当初听你病了,就要叫人接你回洛阳呢,不过因为你的病情太重也只能作罢了。圣人听见了,说叫你搬到内苑养病去!这可是天大的殊荣,你还要抗命不成?你这样辛苦,心里应该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李琎皱皱眉,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压低声音严肃的说:“你和宫中的江才人可有什么过节?” 江采萍?何丽!杨玉环心里一动,她明白了,何丽那个该死的女人又不安分了!“我也不知道,她好像对我有天生的敌意。”杨玉环摊摊手,心里一惊猜出来什么:“大概那个什么民间禁止私自酿酒的事情就是这位江才人搞出来的吧?她是想把我装进去呢!” 李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挑了挑眉:“聪明!你竟然猜出来了!而且一开始你就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也是偶然知道的。你也知道,我虽然时常在圣人身边侍奉,但是内外有别,内廷的消息我不能打听很多。要不是江才人故意在圣人面前挑拨,我还不敢相信呢。” 原来前几天,皇帝来了兴致叫了自己的兄弟和子侄辈们赏花,宴饮。酒至半酣,宁王说起来回到长安的话题,皇帝随口夸奖起来李瑁办事很好,把圣驾回长安的事情安排的很妥帖。皇帝夸奖自己的儿子,那些王爷们也都跟着拍马屁,尤其李瑁是武惠妃所生,一直深得皇帝疼爱。 谁知皇帝身边的江采萍却是笑着说:“圣人可要重赏太真娘子,若不是她悉心教导,十八郎如何能这样快就独当一面呢?”没等着皇帝说话,江采萍径自笑盈盈的说下去:“圣人亲眼看见了太真娘子的本事,偌大的采邑被她整治的井井有条,听说太真娘子的采邑不过上千户,竟然比五千户以上的采邑出产还多呢?谁不知道太真娘子家的好酒?只怕今后天下美酒便是太真娘子家独揽了。有如此贤妻,近朱者赤,寿王殿下当然越发的干练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喝了不少,皇帝的心思都在新排练的歌舞上,没明白江采萍话里的意思,但是李琎却是听明白了。原来推民间禁止私自酿酒的事情根本是个坑——只是这个江才人怎么好像和太真娘子有仇似得? “还有,她听见你病得消息,竟然很是关心的样子。还特别求了圣人叫太医给你诊治,把你接到宫中修养,就是她提出来的。”李琎百思不得其解,玩味的看着杨玉环。 “娘子,郎君身边的赵义从长安赶来了!”小喜的声音没落,就见着赵义已经风尘仆仆的进来了。看着李琎一身便装,很随意的坐在杨玉环身边,赵义明显是愣住了。汝阳郡王竟然能登堂入室!赵义顿时傻眼了,郎君知道了可要天翻地覆了!+ 从来没这样混乱过,杨玉环几乎要郁闷的抓狂了,她对着赵义道:“你不在郎君身边,跑来做什么?” 赵义才缓过神来,抹掉头上的汗水:“郎君在长安得了娘子生病的消息着急的很,叫小的立刻赶回来看娘子的情形,这个时候只怕是郎君要亲自过来了?” “他过来做什么,有公务在身还能这样随心所欲,那些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杨玉环差点说成是读书读到了狗肚子里面,但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硬生生的把话咽回去。这个李瑁真是昏头了,还以为这是现代呢。原来他们两个都错了。这里不是现代社会,可以请假,可以和领导讨价还价,甚至可以拍屁股走人。但是这里不行。尤其是现在李瑁的身份,不允许他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真是的,也不想来什么夺嫡大戏,干什么在皇帝跟前摆出来衣服好学勤劳的面孔。现在好了,久鞠躬尽瘁吧。 但是——李瑁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了?杨玉环盯着赵义,冷冷的说:“你也是从小侍奉郎君的,身为仆人,规劝主人是你的义务。郎君可不是在长安闲逛呢,圣驾等着中元节之后就要起驾到长安了,这个时候你撺掇着他回来。岂不是叫郎君担上擅离职守的罪名?是谁好快的嘴,竟然乱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 赵义被杨玉环吓一跳,忙着解释:“娘子息怒,郎君已经安顿好了迎接圣驾的事情,要回来复命的。本来预备要晚几天启程,接到了娘子生病的消息,也就提前赶来了。娘子生病的消息是宫里惠妃娘娘传来的。” 这个话半真半假,那里那样的巧合,武惠妃跟着皇帝来的时候还和杨玉环说过,李瑁第一次当正式独立办差是,在长安很是努力,因为今年夏天雨水频繁,大明宫和太极宫一些地方被雨水侵蚀,需要修整。李瑁正忙着督促工程呢。谁知几天之内就完工了?而且武惠妃根本不会特别派人到长安去,专门和儿子说杨玉环生病的消息。 李琎看着杨玉环脸色不好,他笑着出来打圆场:“关心则乱,这是十八心里有你啊。好了,你们娘子说的是正理,你先歇息一下,还是赶紧回去,请十八郎不要着急,娘子身体已经康复的,即便是他赶过来,娘子也不能好的更快些,反而叫娘子为他担心。娘子可要给十八写一封信,嘱咐嘱咐呢。你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尽管不能立刻见面但是只言片语聊以为念也好啊。” 还真是皇帝身边善于进退的玻璃珠。没想到李琎如此圆滑! 杨玉环想了想对赵义说:“你路上辛苦了,叫小喜带着你休息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是我夏天的时候受了暑热,忽然发作出来。现在吃了几剂疏散的药已经没事了。大夫叫安心休养就是了。你回去告诉郎君请他放心,正事要紧,不要因为这些琐事辜负了娘娘和圣人的期望。” 赵义忙着答应一声,跟着小喜出去了。等着屋子里面恢复了安静。李琎忽然幽幽的说:“我越发相信你肯定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江才人了,或者是十八得罪了人家。” 能假借着武惠妃的名义给李瑁送消息的人,也只有江才人了。她明知道李瑁一心在杨玉环身上。李瑁忽然接到杨玉环病重的消息,肯定是会不顾一切的扔下手上的正事,跑回洛阳来。那个时候李瑁擅离职守是肯定的,没准连带着杨玉环都成了祸水了。 李琎忽然想起来江才人现在和太子一派打得火热,叫十八倒霉很符合太子的利益的。刚才杨玉环的表现也说明了她心里清楚,是谁在传递消息。 “花奴何必掺和进这滩浑水呢。我已经是退无可退了,他们还这样紧逼不舍。”杨玉环疲惫的长出口气,靠在枕头上。她要的很简单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谁知这个江采萍,竟然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死咬着不放。 “你错了,你以为自己退出去他们便能就此罢手了?他们已经把你视为敌人,还是必须除之后快的死敌。你这样步步退让,叫他们更得寸进尺。十八是被惠妃娘娘保护的太好了,完全不知道世间险恶,你呢,是想的太简单了。不说是皇家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一般大户人家,没有一家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的。”李琎端着茶杯,说个残酷的现实。 李琎心里不由得感慨,武惠妃真是太宠着孩子了,十八是温室里面的花朵,没经历过风雨,一切都靠着宠妃生母。杨玉环是从小没了父母教养,她从小在叔父家长大,也只是学了些大家闺秀的皮毛,对着内宅里面那些勾心斗角,人情世故都没什么了解。这两个人若是能一直在别人的羽翼下生活也罢了,一旦自己面复杂的人事可要受苦了。 ……杨玉环只觉得心里好像被堵上个大石头,江采萍现在已经是皇帝的宠妃了,她既然不肯放过自己,那么自己只能刚正面了!但是她在宫里,是皇帝的妃子,自己呢,一个出家的女道士罢了。要怎么刚正面?难道自己要设坛做法,扎小人?还是按着历史的轨迹,干脆勾搭上皇帝和江采萍宫斗? 杨玉环一脸黑线,整个人都石化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能怎么样。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对了,我若是立刻离开洛阳云游天下怎么样?她总不能发海捕文书,全国通缉我吧!”老娘干脆跑了吧。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反过来咬狗啊! 看着杨玉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李琎再也忍不住,笑着捏住她的脸颊:“你这个样子真像是生气的猫咪!你说气糊涂了,你现在虽然不是寿王妃,但是却是奉旨出家为两位皇后祈福的。你这样一甩袖子走了,岂不成了抗旨违命。正好给那些人送去了把柄。要是江才人在圣人挑拨,圣人迁怒,会是个什么结果?” 还不能走,李琎的话提醒了杨玉环,她捂住脸,懊恼的□□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干脆进宫直接杀了江采萍,一命抵一命好了!” “闭嘴!休要胡说!”李琎忽然把杨玉环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你不能有这自暴自弃的想法,那个江才人抵不上你一根头发丝。你要是愿意,我愿意帮着你摆脱困境。玉环,我一直爱慕你,但是我不愿乘人之危逼着比做什么选择。你以前的生活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生活,我会尽力的教导你,帮助你。等着你拜托了眼前的困境,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由你来决定。” 杨玉环挣脱开李琎的怀抱,不敢置信的盯着李琎,这一点也不好,她怎么好像成了玛丽苏,是个男人都爱她了?(姑娘,你也不想想你披着谁的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