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苓子将饺子咽下，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我就喜欢吃牛肉洋葱馅的饺子，我们在家就是这么吃的。”

庄晓梦不怎么喜欢韭菜的气味。

“洋葱有什么好吃的。”

钟苓子撇了撇嘴。

“洋葱不好吃，也没见你少吃牛肉洋葱馅的饺子啊。”

庄晓梦见钟苓子一口一个饺子，不禁翻了翻白眼。

“换猪肉韭菜的，我能吃更多。”

钟苓子理直气壮。

“你就是个饭桶，什么都吃得多。”

“你有什么脸说我啊?你自己不是一样的能吃?”

眼看两人又开始争吵，公孙瑾也开口说道:“你们俩谁也别说谁，五十步笑百步。”

“卧龙凤雏。”

说完，连公孙瑾自己都愣了一下。

卧龙凤雏，这时候应该还没有衍生出贬义的意思。

两个人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早餐还是吃得很满足。

出门的时候，三人也是一起走。

公孙瑾撑开伞的时候，庄晓梦和钟苓子一起挤了进去。

庄晓梦挽着他的左手，钟苓子挽着他的右手。

然后，三人都一齐愣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两人又一起看向了公孙瑾。

“雪下得不大，可以不用打伞。”

公孙瑾看了看天上飘落的大雪，开始睁眼说瞎话，直接将伞收好，戴上了兜帽。

“哼!”

钟苓子和庄晓梦同时冷哼了一声，一齐别过脸。

白色的季节里，风将雪花吹得像满天飞舞的柳絮。

银装素裹的城市，三人行的少年少女。

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不禁让人联想到一款胃疼的GalGame，《白色相簿2》。

公孙瑾是很讨厌白学家的，看见白学家就想打死，而且一直秉承着“白学家和狗的区别在于，狗在被撞死的时候会有刹车的痕迹”的思想。

但是当他自身卷进这种复杂的关系之中时，他还真的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法。

回学校的路上，庄晓梦总是嘟着嘴，闷闷不乐。

“怎么了？感觉你今天不是很开心。”

公孙瑾柔声问道。

庄晓梦沉默了半晌，幽幽地道:“公瑾死了。”

一旁的钟苓子闻言，也开始叫骂起来。

“啊啊啊！可恶的狗贼!竟然写死了周郎!”

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公孙瑾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精彩。

难怪今天早上看庄晓梦眼睛有些红，原来是昨晚哭过。

正当他这样想着，胳膊突然一疼。

侧目望去，庄晓梦气呼呼地看着他，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睛里的意思却很明显了。

“三国的开头不就说了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公孙瑾轻轻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

“人生之志，常常难以实现。未能建立功业，抱憾而终才是人生常态。”

“即便是周郎那样的风流人物也是如此。”

庄晓梦闻言，后知后觉，愈发觉得《临江仙》写得妙。

“唉，周郎和孙策一起兴兵，准备谋取天下，成就大业的。不曾想两人都这么短命。”

钟苓子也有些感慨。

“是啊，孙策和周瑜，都是英雄，可惜英年早逝。”

庄晓梦难得地没有呛她，还和她达成了共识。

话题谈到《三国》上的时候，两个人竟然出人意料地和谐，还很聊得来。

如果没有公孙瑾的这层关系，她们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

走了一段路之后，见两人还是心情沮丧，因为周瑜之死闷闷不乐。

公孙瑾便开口说道:“我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吧。”

“洗耳恭听。”

钟苓子眨了眨眼，笑意盈盈。

公孙瑾润了润嗓子，一本正经地道:“一个亿万富翁快要不行了，他的三个儿子为了争夺遗产而打得不可开交。他在临终前给了三个儿子一人一百块钱，告诉他们谁能用最少钱装满整间屋子，谁就能继承全部遗产。”

“于是呢，三个儿子各怀心思地出了门。”

“首先回来的是大儿子，他买了一车棉花，他很吃力地把棉花拖进屋子里，但也只能占据房子的一半。”

“这时候二儿子回来了，他买了一个煤气罐，他自信满满地把煤气罐抗到了房子里，拧开开关，房间顿时弥漫着煤气的气息。”

“富翁很欣慰地笑了，并示意他可以把窗户打开换气了……”

庄晓梦这时候打断了他，神情冷淡地道:“这时小儿子突然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点燃了的蜡烛，对嘛？”

“你怎么知道?”

公孙瑾神情错愕，有些惊讶。

“这好早之前的笑话了。”

庄晓梦面无表情。

钟苓子却是笑得前俯后仰，伸长脖子笑出鹅叫。

“鹅鹅鹅鹅……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正笑着，她鼻子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然后小脸一红。

她在外人面前确实挺高冷的，但是在公孙瑾面前，笑点就会莫名其妙的变低。

“我也来讲一个。”

钟苓子嬉笑着，拿纸巾擦了擦鼻涕泡。

“在以前有一个县城的漕运很混乱，一个姓赶的河官想出了一个主意。”

“所有漕运的人必须在县里去领通行牌，在大多数人去领牌的时候，一部分不知情的人问怎么回事，一个老农叹了一声气说……”

“哈哈哈哈！”

还没说完，她又捂着肚子，笑得满脸通红。

庄晓梦嘴角一咧，笑吟吟地道:“姓赶河官，在县发牌”。

说完，两个女孩子在雪天里一起哄笑起来，眼神不怀好意。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公孙瑾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上了回学校的地铁，正是赶早班的高峰期。

地铁上人很多，还特别拥挤。

三人运气不错，上车的时候人很少，占到了座位。

钟苓子和庄晓梦一左一右，坐在公孙瑾的两侧，挽着她的胳膊。

钟苓子似乎没有睡够，就靠在公孙瑾肩上小憩。

庄晓梦见状，心里有些生气。

左右看了看，她最后抿了抿嘴唇，还是闭上眼，强忍着羞怯，把头依在了公孙瑾的肩上。

少女脸颊微醺，因为娇羞而泛起动人的红晕。

她们的头发很香，靠得如此之近，公孙瑾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脖颈。

被两个美少女夹在中间，且如此亲密。

这一幕令地铁上不少人红了眼。

爆炸吧!现充!

看着周围嫉妒的眼神，公孙瑾也有些无奈。

她们当然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公孙瑾也有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