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药水打完了。”
听到公孙瑾的声音,庄晓梦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公孙瑾的肩上。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都记不太清,发烧的时候头都是晕的。
抽完针,公孙瑾用棉球帮她按住针孔,紧紧握着她的手。
庄晓梦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又忍不住有些依恋。
一分钟后,公孙瑾松开了她的手。
“好了,我们回家。”
从医生那里开了药,公孙瑾看向她,微微笑着。
庄晓梦看了他一会儿,没有从座位上起身,眼睛看向别处。
“怎么了?”
公孙瑾有些不解。
“没什么。”
见公孙瑾没什么反应,她便从座位上起身,将手揣羽绒服里,跟在他的身旁。
其实她是想让公孙瑾背她的,但是又不好意思。
“感觉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
庄晓梦说完,然后轻轻咳了咳。
“回家了先吃药。”
公孙瑾看了看手里的胶囊和药片,叮嘱道。
“嗯嗯。”
庄晓梦轻轻应了一声,气色看起来有些虚弱,行走时如弱柳扶风。
冬日里飘落的雪花沾在她的发肩和肩上,瓷白的肌肤通透如琉璃。
她的气质,有些像黛玉,楚楚可怜,有一种易碎的美。
见她走得很慢,公孙瑾突然回过神来。
“你刚刚在医院里不想走,是不是想让我背你?”
“没有,是你想背我吧。”
庄晓梦闻言,淡淡地道。
“是,是我想背你。”
公孙瑾对她的口是心非早已习以为常。
“哼,你想得美,我才不让你背呢。”
“咳!咳!”
没说两句话,她脸色一白,又咳嗽起来。
“上来吧,别嘴硬了。”
公孙瑾在她面前蹲下身。
“是你要背的啊,跟我没关系。”
庄晓梦趴在了他背上,声音微弱。
“是,跟你没关系。”
公孙瑾挽着她的脚踝,走在回家的路。
贴在他耳畔的时候,庄晓梦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个笨家伙,反射弧怎么这么长啊?
过了这么久才意识到吗?
走了一段路之后,庄晓梦突然问道:“公孙瑾,你有没有背过,除了我之外其他人?”
“有啊。”
公孙瑾不假思索地道。
“钟苓子?”
“嗯。”
“哼!”
她轻轻哼了哼,搭在他胸前的手,掐了掐他领口的肉。
“那时候,她妹妹患了重病,于是和我一起在食堂做兼职赚钱。”
“她想送外卖,但是不会骑电动车。”
“于是我就让她先从单车开始学起,练习平衡。”
“然后她摔伤了膝盖,我就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回忆起那个有蝉鸣的夏日傍晚,公孙瑾是带着笑的。
“干嘛要跟我说这些?我又不想听。”
庄晓梦皱了皱眉,又往他身上掐了一把。
又过了一会儿,她问道:“那天晚上是不是很美啊?”
“是很美,有星星,有月亮,还有风。”
“那你唱歌给她听了吗?”
“唱了。”
“那你为什么,不唱给我听呢?”
庄晓梦话音刚落,公孙瑾就开口唱了起来。
“想一阵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
公孙瑾唱了两段,她就不想听了。
“算了,我不想听了。”
庄晓梦说完,就把脸埋进他的后颈,闭上眼睛。
一想到他给钟苓子写了那么多歌,她又没什么心思听下去了。
钟苓子今天心情很不错,去公司的时候收到了华语乐坛年度颁奖典礼的邀请。
公孙瑾写的每一首歌,都获得了多项大奖的提名。
《如果有来生》、《月亮惹的祸》、《夕阳之歌》同时获得了年度最佳编曲提名,最佳歌词提名,以及年度最佳歌曲提名。
《千千阕歌》、《开到荼靡》、《似是故人来》则是所有歌里评分最高的三首。
同时获得了年度流行音乐典礼年度金曲、内地年度最佳作词奖、及年度最佳作曲奖和年度最佳编曲奖等十项提名。
她的首张专辑《瑾苓》也成了年度销量最高,好评最多的专辑。
离开白金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家,想要和公孙瑾分享这份喜悦。
进小区时,她远远地看见了公孙瑾背着庄晓梦走的这一幕,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走近之后,见庄晓梦亲昵地蹭着公孙瑾的侧脸,她当即就忍不住了了,快步朝着那边走去。
钟苓子在单元楼面前堵住了两人,醋溜溜地问道:“她怎么了?”
“发高烧,身体不舒服。”
“哦,那连路都走不了吗?”
钟苓子没好气地嘟囔着,小嘴撅起,一脸幽怨地看向公孙瑾。
正当公孙瑾准备开口回答时,伏在他背上的庄晓梦却是开口了。
“关你什么事?背我去医院,你也要管?”
如果只是走在路上恰好碰见了钟苓子,她会因为避嫌主动从公孙瑾背上下来。
但是钟苓子质问的那個语气,让她听来很不舒服。
所以她改变了想法,就决定赖在公孙瑾背上了。
“我怎么不能管?我是他女朋友!”
“你凭什么让我男朋友背你?”
“你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还这样勾搭他?”
钟苓子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道。
“我没让你男朋友背啊,是他自己要背的。”
“他背我,那是因为我和他感情深厚,怎么?你嫉妒了?”
庄晓梦虽然唇色苍白,声音虚弱,但语气咄咄逼人。
“莪嫉妒?笑话!我才是他女朋友!我会嫉妒你?”
钟苓子气笑了,没好气地蹬了公孙瑾一眼。
“你,赶紧把她放下来,她自己长了脚。会走路!”
“他凭什么要听你的?”
“我就不下来。”
庄晓梦斜视了她一眼。
“你!你!你下不下来?”
钟苓子顿时气得跳脚。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他都有对象了,你还一直缠着他不放?”
庄晓梦一听这话,就很生气。
“不要脸的是你!是我带他回家的。”
“我们俩天生一对,从小就是青梅竹马。”
“和他最最亲密的人是我,为他付出最多的也是我。”
“他爸妈空难的赔偿款也是我追回来的。”
“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