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早就搭好了花魁比赛的台子。正是春时,万花楼四处张红挂紫,好不热闹。 要参加比赛的各位姑娘天还没亮就起来打扮,涂脂抹粉,挑选着装首饰。眼看快到比赛的时辰,姑娘们便都聚集到前楼了,有招揽客人的,有和客人寒暄的,也有在帮于妈妈四处张罗的。 牡丹一早就去招待一个经常点她的恩客,据她说这位客人是牡丹在这次花魁比赛上是否能拿到好的名次的关键。 希香甜从没挂过牌子,所以没什么客人需要招待。本来想去前面帮于妈妈打个下手,但已经有好几个小姐姐抢在她前面去了,于是她也不去凑热闹,便在后院林子里温习一下已经练了几天的舞。 原主的身体还有点舞蹈功底,身体还算柔软。 “玥玥,我其实有点紧张。”希香甜在脑海中和秦玥聊天。 “你还会紧张?”秦玥怀疑。 希香甜:“万一萧越对我是见色起意不是一见钟情怎么办。” 秦玥冷冷地:“那他将体会到什么叫幻灭。” 希香甜:“……”塑料闺蜜情。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希香甜裹着披风往前楼去,披风下是她在成衣店定做的衣服。在比赛前可要保持好神秘感。 希香甜到了前楼,比赛正准备开始了。姑娘们抽好了顺序牌子,就在台下等自己的顺序。 台上,或琴声或琵琶声响起,清音绕梁,万花楼沉浸在欢歌笑语中。 萧越坐在特意搭建的悬空的贵宾席上,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些平时常来万花楼的客人。希香甜在台下远远看了萧越一眼,看的并不是很清晰,只是模糊看到那人穿着一袭朱红包襟的黑袍,玉树潇洒,轮廓俊美硬朗。 无论是上次落水被救还是昨天街上偶遇,希香甜都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萧越。 似乎是类似于一种近乡情怯的感情在作怪,以前没有见过001号系统主人的脸时,在家里偷偷想着这人长什么样。但现在真见到了,却觉得陌生不已,眼前的人和自己日夜期盼的人似乎并不一样。 秦玥大多数时候和希香甜的视角是一样的,此时她也看到了贵宾席上的人:“香甜,001太适合古装了,我都想象不出他现代装的样子。” 希香甜星星眼:“嘿,现代肯定也帅到人腿软。” 秦玥白眼:“没骨气。” 希香甜:“骨气是什么,能换到小哥哥吗?” 台上,白月跳了一曲舞。一袭白衣,清纯不做作,犹抱琵琶半遮面,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台下一时掌声、助阵声如潮。尤其是白月最后状似不经意的羞赧一瞥,直教许多客人投掷了手里全部的花票。 花票是客人用银钱从于妈妈手里兑来用来给自己喜欢的姑娘投票用的,等比赛结束后,再根据每位姑娘的花票数量来排名次。 花票白银十两到一百两不等。萧越也给白月投花票了,投了两张一百两的。 啧,一掷千金为伊人一笑啊。 萧越似乎注意到希香甜的目光,视线转过来。希香甜赶紧移开了视线。 台上,白月羞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下台了,但掌声不断,还有喊着让白月再来一曲的。 白月的才艺展示给比赛带来了一个小高-潮。后面再表演的人多少因为有白月珠玉在前的缘故,得到的花票比起白月之前的人就更少了。 牡丹就是在白月之后的几名上台的,她为了准备这个舞也花了不少时间。比赛前两天还没睡好,都显得憔悴了。但好在牡丹反响虽然比不上白月,但她下台后从客人的反应来看,这次应该也可以拿到不错的名次。 “香甜,今年又要让白月嚣张一年了。”牡丹下台经过希香甜的身边,停下来和她说话。柳眉拧起,显出孩子气的郁闷。 “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希香甜半张脸用面纱蒙住,只余下一双晶亮的凤眸朝牡丹眨呀眨的。 牡丹看着面纱,想起昨天见到的希香甜红通通的脸,眸中更伤感了。但她还是打起精神鼓励希香甜,让她尽力就好,她会在台下给她加油。 “要是没人给你投花票,我就偷偷把我的几张放在你的篮子里,我和那个计票的小姑娘有点交情。”牡丹临走前凑到希香甜的耳边轻轻说。 希香甜心里一暖。 秦玥:“这小丫头真是瞎操心。” “不过是个好姑娘。”她又加了句。 * 又过了一会,轮到希香甜上台了。她披着风衣蒙着面纱,眉眼含笑。 这时候台下的人有的已经露出几分倦态,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看到蒙着面纱出场的希香甜,有人起哄:“姑娘可是走错了场子。” 引起一群人大笑。 “姑娘,你蒙着面纱,可是够神秘的。”见希香甜没有下去的意思,有个公子模样的人打趣。 “姑娘,你这是丑是美我们都不知道,让我们怎么给你投花票啊。万一投了个丑八怪做花魁,于妈妈岂不是要亏死。”又有人说。 语罢,一群人跟着附和。 “别是丑人多作怪啊,哈哈哈。”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失时机,希香甜记得他,他刚才给白月投了大笔的花票。 “诸位,香甜虽无倾国倾城之色,但今日登台也是经了于妈妈准许。我今日蒙面,可全是替诸位的钱袋着想。”希香甜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只怕我去了这面纱,诸位今日要掏空自己钱袋。” 台上女子傲然独立,像一株难以接近只能远望的高岭之花。但是她眉眼带媚,又像是招摇怒放触手可及的艳丽牡丹。 台下有的人已经看呆了,有人则叫喊着让希香甜快点开始表演。 希香甜微微一笑,眉眼中风情更甚。水葱一样的手指拿下身上的披风。 她拿下披风的瞬间,整个花楼明显安静了一瞬,继而响起比之前更热烈的哄闹声。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于妈妈有种想冲上台把希香甜拉下台的冲动。 只见台上的希香甜着一袭抹胸红裙,香肩半露,精致的锁骨上画着一枝栩栩如生的桃花。她身材曲线玲珑,修长细白的腿暴露在空气中,红裙尚不过膝,视线顺着那腿往上看去,让人直想窥探到更隐秘之处。 贵宾席的萧越正对着舞台,看着拿下披风的希香甜,他拳头轻轻握起,黑眸暗了暗,眸中似燃起火焰。 希香甜媚眼如丝,她轻轻扫了台下一眼,看着台下大多数流露出被惊艳到的表情的人,对这种结果还算满意。 可有人目光里的贪婪她就不喜欢了。希香甜皱眉,上台前她也有了心理准备,她努力不在意那种让她反感的眼神。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目光…… 希香甜朝萧越的方向遥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后便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