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朝天玺十五年十月初九,初冬时节,万物凋零。
神京西城,宁荣街。
白发老仆抱着一名七八岁孩童飞快冲进两扇黑油大门,边跑边焦急地喊道:
“快,快去通报老爷太太,三爷从马上摔下来了!”
正在此时,原本晴朗的天际,忽然响起一声炸雷!
瞬间乌云四合,狂风乍起,将午后阳光遮盖的严严实实。
一道常人看不见的青光带着淡淡紫气从乌云缝隙中急掠而至,瞬间消失在这片鳞次栉比的深宅大院某处。
门上几名小厮看着白发老仆抱着孩童飞奔而去的背影互视一眼,却连动都不肯动一下。
“庶子而已,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看这天色马上就要下大雨,谁有那个闲工夫帮他跑东跑西?”
另一人满脸更是冷笑:“都被大太太赶到前院来了,还真当多受人待见呢,什么玩意!”
黑油大门上复又归于平静。
堕马的孩子似乎并没有给这座深宅大院带来多大动静。
那道天际直冲而下的青光紫气越过两扇黑油大门,径直飞入隔壁高墙内的贾氏宗祠。
青光紫气进入贾氏宗祠的瞬间,瓢泼大雨,轰然而至。
“醒来,快醒来……”一道并不算苍老的声音轻轻响起。
青光紫气中裹挟着的那道模模糊糊的青年人影,站在宗祠里满眼茫然。
“这是哪里?难道我还没死?”
昨天,他跟一群损友在野外玩徒手攀岩。
忽然脚底山石滚落,山石连着他一起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摔了下来。
以为注定要死得不能再死,没想到居然还能醒来。
他是一名户外极限运动爱好者,籍贯苏州。
自幼家境优渥,父亲早亡,母亲溺爱,所以养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大学毕业后开了一间贸易公司,也直接扔给职业经理人去打理。
自己却跟着一群损友什么高山滑雪,极限跑酷,徒手攀岩,高空跳伞,无设备自由潜水,怎么刺激怎么玩。
这次一时疏忽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摔下来,算是他亲手给自己作了个大死。
“你当然没死,不过我那可怜的孙子可就要死了……”
眼前忽然金光汇聚,一位身着战甲的老者在满室金光缓缓显露身影。
说是老者,其实并不算太老,满月面庞,颔下长髯一尺,显得甚有威仪。
青年人影自然不认得这老者,揉揉双眼,脱口而出:“你孙子死不死关我叉事?”
“咳咳咳!”
老者险些没被这青年人影一句话呛得再活过来。
“混账小子,老夫千辛万苦将你一线残魂带回,就这么跟老夫说话?”
老者双手叉腰,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青年人影。
“第一我不认得你,更不认得你那可怜的孙子。”
“第二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你想我怎么跟你说话?”
青年人影本来就是個混不吝,从这战甲老者身上又没发现任何恶意,愈加大胆了起来。
“老夫那可怜的孙子名叫贾琮……”
这一回,险些被呛活的人换成了青年人影。
“咳咳咳,我不就是贾琮?好好说话,不待这么占便宜的?!”
贾琮同样瞪了回去。
战甲老者沉沉叹了口气。
“老夫说得贾琮不是你,而是老夫长子贾赦的儿子,贾琮。”
“若不是你跟他同名同姓,冥冥之中命数暗合,老夫吃饱了撑的才耗费神力将你的残魂从冥冥渺渺间带回来?”
“也好让你替他活完这一世……”
青年人影登时一蹦三尺高!
“等等,什么叫替他活完这一世?!”
“你是说你特特将我带来,要让我夺舍你的亲孙子?!”
“还是那个小透明贾琮?!”
贾琮敢发誓,这一辈子被雷劈过的遭数,都没有今天来得多。
身为新时代的大学生,他怎么可能没有看过红楼那本天下第一坑?
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有一个荒唐暴虐,将亲生女儿作价五千两卖给孙绍祖,致其才十六岁就被虐待而死的生父贾赦。
一个贪婪刻薄,生性愚钝,满府传为尴尬人的继母邢氏。
加上风流放荡,不认生父,只在二叔家做外务管事的兄长贾琏。
还有看似精明能干,其实一肚子草包,被嫡亲姑母忽悠至死的二嫂王熙凤。
最后是针扎一下不知喊痛的二木头迎春。
天啊鲁!
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猪队友!
“不干,不干!”
“你马上将我送回去!我上有四十多岁的老娘,中有生死相依的老婆,还有刚刚出生不久的娃!”
贾琮索性满地打滚,撒痴撒泼。
战甲老者仰头哈哈大笑:“混账小子!还不快些起来!这里可是贾氏宗祠,你也不怕那些祖爷爷,老祖爷爷看着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