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才会被她蠢哭!”
贾琮被自家这便宜老子逗得开怀大笑。
贾赦笑道:“就算要去见那蠢妇,也先穿上这个再去。”
“啊?现在就穿?”
“我又不是要出去冲锋陷阵,至于吗?”
贾琮看着自家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便宜老子。
无奈苦笑。
贾赦在他头上轻轻一拍。
“至于,当然至于!”
“这副宝甲要是被你群勋贵叔伯看见,眼睛珠子都会变绿!”
伸手拉住不断乱动的贾琮。
除去衣裳鞋袜,亲自帮贾琮贴身穿上那副金丝宝甲。
贾赦可是从落地开始就没有少过身边服侍的人,哪里会穿衣裳?
不免手忙脚乱。
贾琮开始还被贾赦笨手笨脚逗的浑身直痒痒,笑嘻嘻地左躲右闪。
笑着笑着,眼圈便悄悄地红了……
这样的爹,怎么可能让他不动容?
不时时刻刻记在心上?
“爹,我自己穿。”
贾琮接过那副金丝宝甲贴身穿好。
才上身,他便发现这副宝甲果然有些玄异。
明明昔年贾源贾代善全都穿过,还救过几回性命。
但是如今穿在他身上,依然合适。
而且完好无损,并没有他想象中留下的大小窟窿眼。
活动时十分灵便,连半点束手束脚的感觉都没有。
贾琮重新穿戴齐整。
仰着脸对贾赦笑嘻嘻地道:“爹,这下放心了?”
“我先过去正房。”
贾赦满面坏笑:“琮儿!”
“爹赌一文钱,你一定会被邢氏蠢哭!”
刚出房门的贾琮脚下一個趔趄。
这爹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的发抽不靠谱!
先命贾安贾乐兄弟带几个小厮,将土豪爹送的东西抬回前院。
这才让郑多福小翠儿两个陪着,去正院上房给邢氏见礼。
果然知妻莫若夫。
邢氏一如既往的愚不可及。
见贾琮生辰正日去给她行礼。
当即摆出一副嫡母架势,将下巴翘得老高。
“琮儿,你如今又大了一岁,可要听话懂事。”
“莫要学着宝玉专门在内帷厮混……”
“还有你身边这小厮,虽然年纪还小,也莫要随随便便带进内院。”
她说的小厮当然是郑多福。
贾琮听后大为诧异。
这邢氏被禁足正院后,难道就真如坐井观天?
非但认不出太监服饰,还一点外面的消息都收不到?
说起来自家这便宜老子的手段,可比贾政那假正经要高明得太多。
当初王氏那毒妇被关佛堂都能冲去荣禧堂私库。
还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私库门口才被麒麟卫拦下。
而邢氏便跟井底鸣蛙一般,一概无知无识。
邢氏自顾自说了几句话。
便命丫鬟奉上五斤银丝寿面,五斤寿桃,并一个粗制荷包,一双鞋袜。
贾琮想起自己前院正厅堆积成山的寿面寿桃。
贾赦刚给他的种种奇珍异宝。
不由得涌起阵阵荒诞无言之感。
好吧,便宜老子赢了。
他当真有几分要被蠢哭的感觉。
只得哭笑不得的让郑多福小翠儿收了,道谢而去。
看来这贪婪愚钝的妇人,还真是教不好了……
小翠儿一出正院大门,就将那个荷包上的系带抽开。
果然。
里面装着两个孤零零的银锞子。
约莫一两不到。
贾琮主仆面面相觑,随后大发一笑!
刚转过东西巷道。
只见荣庆堂外,院门紧闭。
门口站着的几个小厮看见贾琮,连忙垂手侍立,却不开门。
贾琮满脸冷笑。
如何还不知道这是贾母故意要给他吃闭门羹?
贾母的心思在当日大房父子拒绝赴宴后。
便已发生微妙转变。
更是恼怒贾琮冒犯忤逆。
所以得到贾琮过来行礼的消息,特意闭门不见。
只命鸳鸯送出几样寿礼,不过是些金银锞子,衣服鞋袜之类。
贾琮将东西随手往郑多福怀里一扔。
“小福子。”
“金银锞子你跟小翠儿分了,衣裳鞋袜什么的送去西山庄子给十二律。”
贾母不愿见他,他还更不想见贾母!
至于大脸宝的西跨院,愈发懒得去走动。
只转进东跨院给贾政见了礼,略微坐了坐。
听贾政指点几句迂腐不堪,毫无营养的废话。
便拿着送他的两部新书,并笔墨纸砚等物告辞而出。
刚经过小抱厦准备去听雪堂。
忽然听见里面传出探春跟赵姨娘母女吵架的声音。
不由站住了脚步。
只听赵姨娘道:“三丫头。”
“今儿那边院里琮哥儿生辰,我也是好心好意过来提醒你一声。”
“让你随个份子去前院。”
“你看看你是什么脸色?”
赵姨娘顿了顿,又接着道:
“人家年纪小小,如今已是恩骑尉,就算不亲近,也不要得罪!”
“难道我还教错了你不成?!”
到底探春是个姑娘。
赵姨娘那一肚子娼妇粉头,蛆心孽障之类的精彩绝骂,并没说得出口。
探春冷冷地道:“姨娘想赶热灶随份子,让环儿去也成,自己去也成,又不是不认得路!”
“平白拉扯上我做什么?”
“再说了!”
“我虽然没有别人家里有司职女官做教养嬷嬷,也不是姨娘能教导的!”
赵姨娘是半主半奴,贾探春却是正经主子,教导她是李纨的责任。
赵姨娘听得胸中火气乱窜!
“这是什么话?!”
“你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能教你了?!”
探春接口道:“够了!”
“满府上谁不知道我是姨娘养的?!”
“隔几个月必定翻出来表白表白,故意给我没脸!”
说着哭了:“一样是庶出,二姐姐现在多金尊玉贵!”
“我呢,我又能有什么?!”
“还不都是因为姨娘日日不消停闹得!”
赵姨娘正要说话,贾琮在窗外轻轻咳嗽一声。
“姨娘是不是在里面?环兄弟找你呢!”
赵姨娘听见贾琮的声音,连忙抛下探春出来。
却只有贾琮主仆在场。
贾琮朝赵姨娘招招手,走去小抱厦旁边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