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粗粗的栅栏。

只见牢房中满天满地，都是承喷射状的鲜血！

在早已凝结的血泊里，横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首。

从面目五官上看，依稀还能认出正是昨天下午贾琮见过的韩蠡。

他死状极惨，双目圆瞪，面容极度扭曲！

头颅跟脖子只剩薄薄一层皮连结。

双手双脚都被人齐刷刷砍断。

甚至连肚腹都被剖开，花花绿绿的内脏洒落一地。

这整个牢房满天满地的鲜血，应该就是这样喷射出来的。

贾琮皱眉问道：“仵作来看过没有？”

“具体死亡时间大概是多久？”

魏远山强行忍着恶心之感，用手帕捂着鼻子。

“没有仵作。”

瓮声瓮气地道：“连换了三个仵作，都不敢靠近……”

“只说是冤魂索命……”

“正常人没有这么下狠手的……”

贾赦也是胃里阵阵剧烈翻滚。

“有禄，小福子，你们进去看看。”

“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贾赦还能直着身子，站在天牢大狱里说话。

忠顺亲王徒炯则更是不济。

只看了现场血泊一眼，就连忙冲了出去。

说什么都不肯再进来。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贾琮火锅食肆里的涮鸭血，涮鹅肠，涮牛肚郡肝什么的！

哪怕再好吃他都不吃！

倒是贾敬比宋源魏远山都镇静的多。

此时正在这间监狱里细细观察，到处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贾琮听贾赦这么一说，也想跟进去看看现场。

贾赦死死拽着贾琮不放。

“琮儿，不许进去！”

“你年纪小，魂还不全！”

“看了晚上一定会做噩梦！”

贾琮见贾赦莫名其妙的又迷信了起来。

连忙笑了笑：“爹，我没事。”

“就是气味有些难闻，含着有禄哥的药丸呢！”

他曾去隔壁大学蹭过几堂大体课。

还真不怎么怕这副开膛破肚的样子。

只是无论贾琮怎么说，贾赦就是不放开手。

贾琮拿自家这便宜老子没法子。

只好笑道：“行了，爹，我不进去。”

“我找找看，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刚刚进天牢大狱的路上，明明隐藏着几十道气血充盈的气息。

难道凶手的武功真有这么高？

能够来无影去无踪？

贾赦这才松开贾琮，让他去其他地方看。

贾琮跟在贾敬身边四处看了一回。

心念微微一动。

“魏大人，这间监狱里的其他人呢？”

这间监狱里一共六個牢房，其中只有一具尸首。

其他五间如今都空空荡荡。

魏远山撇着嘴道：“早上看见这副鬼样子，狱卒将其他犯人都带去其他监房了。”

“没有女犯人？”

魏远山道：“这里是男狱，又是天牢，怎么可能有女犯人。”

女犯只要不是亲自涉及重案要案，一般关押在狱神庙。

贾琮望着高墙上那个仅仅一尺见方的气窗，无声地笑了笑。

“凶手是个女人！”

贾赦大奇，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戚有禄跟郑多福也同时在牢房中道：“三爷说的没错，凶手应该是个女人！”

“你们怎么知道的？”

魏远山连忙问道。

戚有禄捏着一根长长的头发，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这个年代的男女皆是长发。

但是用了刨花水还要用木樨头油的应该是女人。

贾琮接过那根头发，放在鼻尖闻了闻。

除了刨花水，木樨头油，还有阵淡淡的脂粉味。

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要满足这几个条件的男人当然也会有。

比如骨骼清奇会柔术的杂耍艺人，比如戏子优伶。

不过贾琮那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凶手必定是个女人。

“有禄哥，去气窗看看。”

他没有带飞虎爪在身边，轻身功夫远不及戚有禄。

只见戚有禄在墙上轻轻点了几点。

整个人已经宛若壁虎挂在气窗上。

看过以后，又飞身下来。

“有细微痕迹，但是不明显。”

贾琮点点头，将几根头发递给魏远山。

“魏大人，这个先收好，将来指认凶手的时候有用。”

“还有。”

“找个胆大心细的衙役，爬梯子上去，将气窗上留下的痕迹取证。”

魏远山连忙取出一方洁白锦帕将发丝包好，赞不绝口。

“好！好！好！”

“恩侯，你这儿子真不错！”

魏远山将所有人带出天牢大狱。

此时，他才命人去通知刑部。

至于天玺帝，魏远山在刚发现命案的时候，就报了上去。

这也是今天贾琮新店开张，天玺帝原本打算出宫却来不了的原因。

死个在天牢里的犯人不算什么。

但是死的是前两天在神京城造成偌大舆情的韩蠡。

那就是件天大的事！

一行人刚出天牢大狱，便看见勤政殿的传旨太监已经到了。

天玺帝宣魏远山即刻进宫。

贾赦笑道：“小梁子，圣人没有传召我跟老七？老宋？”

小梁子先给贾赦与忠顺亲王请安。

才笑道：“回三爷，七爷，圣人只传了魏大人，还有刑部胡大人。”

贾赦推推魏远山：“快进宫去，别再焦头烂额了，如今总算有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