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皱着眉毛。
望向那个跟贾宝玉长得一模一样的新年大红包。
心里早已烦躁得够够的。
在神京有个凤凰蛋大脸宝时不时跑出来刷存在感。
到金陵遇见又一個。
就口中连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这个大红包脖子上少了那块五彩晶莹美玉。
他又确定贾宝玉绝对不会自己莫名其妙跑来金陵,还当真未必能分清楚。
甄老夫人连忙揽着甄宝玉,笑容满面:“玉儿,不许在贵客面前胡闹。”
拉着甄宝玉的手,一个个给他介绍。
“这是诚敏郡王。”
“这是忠顺亲王世子。”
“这是你贾府恩侯大伯父的儿子,贾琮。”
甄家跟贾府即是老亲,又是世交。
她跟贾史氏也是自幼相识。
所以介绍到贾琮的时候,语气显得更加亲近。
至于座上其他堂客。
早在三个郡王服色的少年进来,一边道了万福,一边避进了隔着屏风的偏厅。
甄宝玉对徒垚徒埩当然要行大礼。
徒垚不用特意看贾琮的脸色,都知道这个大红包跟贾琮不对付。
由得甄宝玉跪下磕头。
甚至连伸手扶一把的念头都没有。
等到贾琮的时候,两人平见了礼。
贾琮笑了笑:“甄家兄弟跟家兄生得模样极似,性情也似。”
“要不是身在金陵,还当真会认错。”
甄宝玉冷笑道:“令兄也是一心科举仕途之人?”
“那我可不愿意跟他容貌性情相似!”
贾琮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家兄从来不读四书,逢人最爱说禄蠹……”
“又道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
他才说了这两句,甄宝玉果然兴趣大起。
这贾宝玉明明就该是他的兄弟,他的知己!
为什么偏生要是眼前这个禄蠹案首的兄长?!
甄宝玉拉住贾琮不放,连连追问贾宝玉其人其事。
贾琮不过是想坑坑他而已。
才懒得真心介绍贾宝玉那凤凰蛋大脸宝。
笑道:“神京跟金陵有多远?”
“令姑祖母贵为太妃,去见一面有多难?”
一语提醒了甄宝玉,猴在甄老夫人身上撒娇不已。
贾琮见坑已挖好,陪着甄老夫人说了几句话。
便带着徒垚徒埩从瑞萱堂告退而出。
徒垚拉着贾琮悄悄笑道:“琮哥哥,你在给那个大脸傻子挖坑?”
贾琮嘿嘿直笑:“谁挖坑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难道不是正理?”
“不过他父亲愿不愿意,会不会揍人,那可就不知道了。”
徒垚哈哈大笑。
兄弟三个一身郡王服饰,带着郑多福小顺子小榛子回甄府正堂的路上。
不想又被甄昌藏在假山石后偷偷看见。
心内又是害怕,又是恐慌,更是嫉妒如狂!
他就算是个白痴。
也知道贾琮三人身上的江崖海水蟠龙蟒袍不是一般人能穿!
冒认皇亲,乃是大罪,而且现在甄府正堂就坐着忠勤亲王。
所以这三人一定不是假冒。
既然身份显赫,不是郡王也该是某位亲王世子。
那姓贾姓涂又是怎么回事?
金陵学籍履历又是怎么回事?
尤其那个天杀的贾琮还是江宁县案首!
这可是科场营私舞弊大案!
甄昌原本喝了两杯酒,此时越想越兴奋。
激动得双手双脚齐齐发颤,险些没从假山石上摔下来!
等贾琮三人一走,兴冲冲就想去学政衙门告状。
还没出府门,又跑了回来。
他终于想起自己人微言轻,根本进不了学政衙门。
是以又匆匆跑回甄家正堂。
甄昌脸色涨得通红,目光如醉如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检举,他要揭发!
他要掀开这江宁县县试的黑幕!
正堂中。
甄应嘉甄应熹兄弟与甄家另外几位有官身的老爷。
亲自陪着忠勤亲王与贾琮徒垚徒埩三人用膳。
戚有禄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上等席面,水陆山珍,珍馐美味,应有尽有。
对面戏台上,戏子优伶,行头精致,扮相柔媚。
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
虽是妆演的形容,却作尽悲欢情状
正是觥斛交错,满座气氛热烈的时候。
一人脚步攲斜,目歪眼醉,闯将进来!
甄应嘉眉头大皱,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
只见甄昌指着贾琮怒道:“我要检举这个江宁县案首是假冒学籍……”
甄应熹不等甄昌将话说完,当即喝道:“堵上嘴,叉出去!”
“无知的孽障,灌多了黄汤,不说安分守己挺尸去!”
“反而跑来正堂胡闹!”
甄昌被人堵上嘴,愈加心里发急,喉咙里呜呜乱响。
甄应熹比甄应嘉狠辣的多。
朝下人使了个眼色,早有人将甄昌拖出去。
隐隐约约从外面传来甄昌的惨呼声。
忠勤亲王环顾全席,将目光落在甄应嘉身上。
淡淡笑道:“这三个孩子都是奉圣人之命来瀚辰书院念书的。”
“顺便感受感受考场气氛,不用科举入仕。”
“你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