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句话,说得贾母面无人色。
贾宝玉今日只要敢溜去东府会芳园。
老大那天字第一号混不吝,未必做不出来这事!
只是。
贾宝玉就算今生今世注定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也绝对不能去净事房走上一遭。
林黛玉跟贾琮亲事早定。
只等林黛玉及笄,便会立即走三书六礼。
双玉联姻再也没有半分指望。
并且,在她心中还隐隐约约有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宝玉生的好看,性子又好,素日在女儿面前做小伏低惯了的。
碧和公主更不可能嫁给贾琮。
将来定要择婿,贾宝玉未必不能尚主,一步登天。
所以,这几天她没事就将贾宝玉接来荣国府小住。
只希望贾宝玉能偶遇几回小翠儿。
无论如何,先留個印象也是好的。
贾母却不知道她这荒诞念头,倘若被天玺帝贾赦忠勤忠顺知道了。
不要说净事房。
只怕大脸宝那凤凰蛋,什么时候被人扔去乱葬岗喂野狗都未可知。
贾母叹了口气:“老大,你跟琮儿先过东府陪官客。”
“我换了衣裳,就带大丫头,三丫头去会芳园。”
说着又命人将贾宝玉送回贾宅不提。
贾赦贾琮跟戚有禄带了人自去东府。
贾琮笑道:“爹,我赌一文钱,你不会将大脸宝做成阉凤凰蛋。”
自家这便宜老子是属胡桃的,嘴硬心软。
贾赦哈哈大笑:“你爹又不是二十四衙门的人!阉什么凤凰蛋!”
贾琮猛地想起一件事。
连忙问道:“是了,二叔继续圈着王氏那毒妇没有?”
贾赦满脸嗤笑:“你二叔有那魄力?”
“他还指望着王氏毒妇的嫁妆养活呢。”
当日贾政急匆匆搬出荣国府,都没忘记请贾敬亲自揭去封条。
带走王氏那毒妇的嫁妆。
贾琮脸色沉了沉:“那毒妇放出来了?”
贾赦摇摇头:“那倒没有。”
“还是关在一个空院子里,只是没砌高墙。”
他挥手让其他小厮长随退后。
这才轻声道:“琮儿,无射怎么还不动手?”
贾赦三年不动王氏。
自然是因为贾琮告诉他要留着那条狗命给无射报仇。
不然,哪怕有十个王氏毒妇,也早就死了五双整。
贾琮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今晚!”
“我绝不会让她从荣国府正门出殡!”
倘若不分家,贾政不搬出荣国府。
王氏并未被休弃,明面上还是贾政嫡妻正室,自然要从荣国府正门出殡。
并且还能用荣国公府嫡次媳的名义开吊发丧。
贾琮也好,贾赦也好,都绝对不会给她这份荣耀。
戚有禄道:“要不,等会我拿点东西给无射?”
贾琮摇摇头:“不必,就用江湖上的,越寻常越大路货越好。”
戚有禄的配置药物手法来自太医院,明眼人一望而知。
用江湖上的大路货就不好说了。
谁都能有,谁都能用不是?
贾赦笑了笑:“等晚上你们自己商量。”
“有需要的话,就叫天一。”
说着继续朝前方走去。
今日会芳园里有堂客,自然不会再从角门抄近路。
此时的宁国府前早已车马蔟簇,官来官往。
宛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
贾珍贾蓉父子在大门口迎客。
贾敬此时在正堂陪客。
见贾琮贾赦戚有禄到了,贾珍父子连忙过来迎接。
请安见礼后。
贾珍笑道:“忠勤亲王到了,一直追着问赦叔来着。”
贾赦随口道:“别理他,他就是性子急,做什么都跟急脚鬼似的!”
此时宁国府正堂里,已是高朋满座。
皇亲宗室,勋贵豪门,文官清流,三五成群,各自落座。
贾赦贾琮戚有禄刚进正堂。
一众高官勋贵纷纷上前见礼。
贾琮与戚有禄自然得朝一个个勋贵叔伯们作揖问好。
满堂朱紫,只看得两兄弟眼花缭乱。
好容易寒暄见礼完。
贾琮陪着林如海徐碧江说话。
今次贾敬入阁,林如海徐碧江尽皆升官。
当然都在宁国府。
徐碧江笑道:“琮儿可是有些不习惯?”
贾琮揉揉笑得发僵的腮帮子。
苦眉苦眼地道:“舅父,我情愿去写文章,也不要这些应酬……”
林如海笑得风轻云淡:“琮儿别忘了,三日后还得去林府陪客!”
贾琮瞪圆双眼:“岳丈姑父,还有一日?”
“不都今天一起请完客就好了?”
林如海敲敲贾琮额头:“你舅父是府上无人主持中馈,不然他也逃不了!”
贾琮装模作样直叹气。
他当然知道官场应酬重要性,不过实在喜欢不起来。
忠勤亲王早就过去拉着贾赦,挤眉弄眼地打趣:“三哥,昨晚做什么去了?”
“就在隔壁还来这么晚!”
贾赦白他一眼:“做贼!专门偷你这贼祖宗!”
正开玩笑,忠顺亲王也带着徒埩到了。
堂中难免又是一顿喧闹。
忠顺亲王略微说笑几句。
见贾赦跟忠勤亲王坐在一起,不由分说便挤了进去。
“让让,让让,我要坐这里!”
贾赦恨得拿扇子直敲他手背。
“满堂是椅子席面,非要挤一起坐?”
贾琮正好跟林如海徐碧江说完话过来。
见贾赦手里拿着敲忠顺亲王的是一把湘妃古扇。
心中“咯噔”一响。
连忙问道:“爹,这把扇子没见过,什么时候得的?”
贾赦笑道:“昨儿给你敬大伯父挑贺礼,找出来的。”
“喜欢你就拿去玩。”
贾琮道:“不是石呆子的吧?”
石呆子那些古扇就是送命的玩意,千万沾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