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贾琮与徒埩戚有禄重新安排营帐,安顿沈令拨来的五百士卒。
贾蓉这位把总自然要去营帐参见游击将军。
贾珍如今却还是个大头兵,并无武职,所以没跟着一起来。
贾蓉见到贾琮戚有禄徒埩三人,大惊失色。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新换的游击居然会是徒埩!
并且还会在营帐里看见贾琮与戚有禄!
给徒埩见礼后,贾蓉连忙拉着贾琮。
“三叔,你好好一个解元郎,怎么会跑来京营?”
“还要去那冰天雪地的辽东?”
“还有戚叔,你都跟二姑姑定亲了……”
“怎么也跑来以身犯险?”
贾琮笑道:“埩大哥想着牛刀小试,我跟有禄哥陪他来看看。”
“不会有什么险境,放心就好。”
他并不打算告诉贾蓉他暗中的打算。
而戚有禄身手极高,还自带军功,贾蓉在江南的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贾蓉并不如何担心戚有禄跟贾琮的安全问题。
只是顾忌贾赦反应,眉头紧锁。
“赦叔祖父就这么同意三叔出来?”
“这心比天还大……”
贾琮哈哈大笑:“我爹跟我打赌输了,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接着又笑道:“蓉儿,行军的时候,你带着珍大哥都跟在我营里。”
“等以后到了辽东,我会安排你们去不用亲自打仗的地方。”
“混個军功就成。”
贾蓉只当贾琮说笑。
这是可是军营,哪里能任凭贾琮安排?
贾蓉下去安歇后。
贾琮徒埩戚有禄三人,又去见牛继宗柳芳陈瑞文侯孝康。
牛继宗哈哈大笑,伸手一掌朝贾琮重重拍去!
“哈哈!琮儿!”
“你爹怎么舍得让你这读书种子来京营?!”
…………………………
贾赦不舍得。
当然不舍得。
所以,他现正在勤政殿偏殿里打转转。
直转得天玺帝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天玺帝索性放下手中朱笔,歪着头看着贾赦。
“三哥,你不要跟个走马灯似的好不好?”
“大哥就在辽东坐镇,难道你还怕琮儿跟埩儿有危险?”
“如果真有危险,我怎么会给埩儿一个游击?”
“不直接将他们兄弟带回来?”
贾赦沉沉叹了口气。
“儿行千里父担忧……”
“怎么可能不担心?”
“更何况那边如今冰天雪地,白毛风起……”
“都不用打仗,光是站着都会变冰棍……”
天玺帝难得看见贾赦忧心忡忡的样子。
轻声安慰道:“不过是行军练兵,这个时候太冷,女真也不过零散侵扰。”
“不会大规模集结……”
贾赦还是愁眉不展,朝自己手掌用力敲了两下。
暗自后悔不该去打什么赌。
明明知道贾琮粘上毛比猴还精。
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什么办不到。
这一下贾赦算是玩脱靶了。
万一当真出什么事,他还真没法子给徐碧江交代。
“小九,你不知道……”
“琮儿这次想去干掉的是爱新觉罗后裔……”
天玺帝当然知道开国之战的八旗铁骑。
为首那一部落便叫爱新觉罗。
“什么?!”
“那些人不早就打没了么?”
“如今的女真可只剩了那拉部与索绰罗部……”
辽东从去年开始,已是蠢蠢欲动。
当日贾赦等人还的国库欠银还充当过粮草军饷。
天玺帝自然不会忘记这两女真部落名字。
贾赦沉沉叹了口气。
“琮儿昨日跟我说去辽东的时候,提过一个人名。”
“那人便是爱新觉罗部的人……”
天玺帝问道:“琮儿怎么知道这个部落的?”
从大楚开国到如今将近百年,很多事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这建州女真就是其一。
贾赦缓缓摇头:“他怎么知道我不清楚。”
“但是琮儿向来有种宛若跟野兽一般的直觉,他说有便一定有。”
天玺帝也开始不淡定了。
连忙问道:“三哥,你分去多少麒麟卫?”
“我再派队暗卫过去!”
“埩儿身边也派多一队!”
贾赦按着自己眉心:“派再多暗卫去有什么用?”
“目前要阻止的是,让他别去白山黑水深处犯险……”
要是夹杂在大军里,徒埩能领五百到一千兵马。
贾琮身边还有十二律那样最为顶尖的斥候。
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但如今贾赦担心的是,贾琮会冒进白山黑水深处。
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里,那才是要人老命!
天玺帝想了半日。
忽然笑道:“三哥,你是不是关心则乱?”
“琮儿有说过一定是这个季节,去找建州女真?”
“明年开春,草长莺飞不能去?”
“还是大江开江,水草丰茂不能去?”
贾赦一拍脑门,终于露出笑脸。
“有道理,琮儿行事不会这么莽撞!”
“是了!”
“咱们先传讯给大哥,让他亲自看好琮儿跟埩儿!”
“敢在这个时候出关深入,每人敲断一条腿!”
天玺帝啼笑皆非:“等琮儿过去了,大哥欢喜还来不及……”
“哪里还舍得敲断腿?”
当初按照贾琮给的方法的练出来的那群斥候,可是立功不小。
不然,也不能早早发现今次女真异动。
贾赦又叹了口气:“唉,就连有禄也偷偷溜出去了。”
“我还得去宁寿宫跟老总管说一声。”
一个儿子,一个未来女婿,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
说起宁寿宫。
天玺帝连忙笑道:“母后那天跟我提过,找个契机将义孝亲王给三哥你。”
贾赦一蹦三尺高:“小九!你不会蠢得同意了吧?!”
“这怎么成?!”
他可不想做这个亲王,到时候必定一堆麻烦事!
层出不穷,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