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立即命人去通知沈令与卫城指挥使方毓。

一面传贾珍贾蓉进营，飞快写下今夜女真奇袭的紧急军情。

“珍大哥，蓉儿，你们带着军情去辽东镇通报忠淳亲王！”

“到辽东镇后一切听忠淳亲王指挥！”

“是！”贾珍贾蓉领命而出。

贾琮不用十二律传讯，反而将贾珍贾蓉父子派去辽阳。

自然是因为不愿意他们在接下来的战事里有所损伤。

毕竟是打仗。

哪怕待在卫城里，都难免有流矢飞来。

沈令与卫城指挥使方毓得到消息，立即布防。

他原本想将贾琮徒埩这一营安排在第二战线。

从无射传回的军情，今次出动的是那拉四部。

总兵力在两万左右。

步骑皆有，并且带了撞木撞车等攻城器械。

卫城中原有两万兵马驻守，再加上京营一万。

用来守城足够。

他将贾琮徒埩放在第二战线布防，几乎不用上战场。

只是，徒埩千里迢迢来辽东，为的就是亲自打上一仗。

如何肯不上第一线？

徒埩拱手上前：“沈帅，方指挥使，末将自请出城！”

此时距离三更尚早，有足够时间布防。

那拉四部还未至。

徒埩的意思自然是出城埋伏。

沈令还在考虑徒埩贾琮的安全问题。

方毓道：“世子爷，给你两千兵马，加你本营五百，出南城埋伏！”

同时分出兵马至东西北三面出城潜伏。

徒埩大喜，带着贾琮等人转身就走。

沈令皱皱眉：“方指挥使，这未免有些莽撞了吧……”

徒埩与贾琮身份贵重，可都是眼睛珠子。

方毓笑道：“沈帅放心，那拉部从北而来，南面不会有太多人。”

“甚至可能会一个兵都没有，你怕什么？”

“让世子爷出城，比留在城内更安全。”

沈令这才恍然大悟，暗道方毓油滑。

既不得罪徒埩贾琮戚有禄，又能确保三人安全无虞。

南城城门处，徒埩点齐兵马，率众出城。

离城五里距离，徒埩布置两千兵马分头埋伏。

贾琮问道：“无射，今次女真四部哪个方向兵马最多？”

无射道：“二万兵马都是从北面来的。”

贾琮暗骂方毓狡猾。

从北而至，东西分兵，围三阙一，他们在南城还是等于看热闹！

等徒埩安排好另外两千兵马。

贾琮笑道：“埩大哥，看见左前方小山坡没有？”

徒埩道：“山不够高，又没有什么遮挡物，那片小树林子没什么大用。”

一说到与打仗有关的事，他那漫长的反射弧立即缩短。

说话井井有条。

“两千兵马弓箭手埋伏在这里。”

贾琮道：“咱们去山坡，那片树林虽然小，埋伏下咱们一营人足够。”

徒埩想了想：“行！那個高地不但能掌控南城，还能控制西城部分战势！”

“咱们过去。”

说着安排本营五百士兵上山埋伏。

三更时分。

北城前方，忽然传来一片沙沙踏雪声！

为首一条大汉穿着貂皮袄子，腰佩箭囊，脚上高筒战靴。

圆形尖顶皮帽下，拖着一根细细的辫子。

被贾琮看见的话，一定会骂句金钱老鼠尾巴！

“咱们今次不用占城，只抢粮草！”

“从南蛮子京营里出来的人，顶个屁用！”

“不过，你的消息确实吗？”

听他这口气。

竟是知道京营驻扎在卫城，特地赶来抢粮草的。

身边那人笑道：“大贝勒放心，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根据斥候回报，三十里地平安无事，这卫城里根本毫无防备。”

“只要撞开城门，自然长驱直入！”

此人面容英俊，穿的居然是一身大楚服饰。

跟他身边一身毛皮的女真人打扮完全不同。

大贝勒仰头哈哈大笑，大手一挥。

“东西分兵！”

“撞车撞木前进！”

“咱们抢了南蛮子的粮草，过个好年！”

令旗挥舞！

身后乌压压大军，宛若洪水分别朝东西两侧涌去。

大贝勒亲自率领骑兵列阵等候。

骑兵冲阵需要距离，这个位置正好。

城楼上的沈令与方毓同时笑道：“果然是东西分兵！”

“火炮准备！”

“弓箭手准备！”

城墙所有箭孔之中，都露出闪耀寒光的箭矢！

撞车在步兵掩护下，森然前进！

进入射程后。

忽然听到城墙上数声炮响。

“轰隆隆！”

撞车瞬间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

埋伏在北城，西城，东城的兵马同时动了！

大贝勒脸色剧变！

抓住身边的面容英俊的大楚人：“混蛋！”

“这就是你说的卫城毫无防备！”

那人浑身发抖！

“这怎么可能？！”

“明明斥候回报一切平安……”

他哪里知道，他所派出去的斥候，在十二律眼里就是垃圾！

连部署兵力都被十二律摸得清清楚楚。

那些斥候还被蒙在鼓里。

“大贝勒！快退！”

“行动败露，不能正面迎敌！”

大贝勒反手给他一巴掌！

“给老子滚开！”

“叶赫部里没有不放一箭就跑的逃兵！”

“转战西门！”

在他想来，北门既然有防备。

西门东门应该会稍微轻松。

反正他只要打下一个城门就足够。

然而，不等他转变战阵方向。

首先迎接他的是早已埋伏在北门外的弓箭手与神机营！

万箭齐发！

火枪轰鸣！

闪耀寒光的箭矢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