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当然是跟贾赦齐名的荒唐王爷忠顺。
忠顺笑容满面。
朝贾赦挤眉弄眼:“老三,怎样?”
“做兄弟的够意思吧?”
“免得你这好女婿被人榜下捉婿,我亲自出来看榜兼保驾护航!”
贾赦笑了笑不说话。
贾琮早是后槽牙磨得“嘎吱”响!
“七叔!”
“排王驾出来看榜当然可以,不过放什么烟花礼炮?”
“这广场里还有千百号人,万一受到惊吓,造成踩踏事件怎么办?”
忠顺在贾琮肩膀轻轻一拍,笑道:“臭小子,你当你七叔的侍卫扈从是纸糊的?”
“乱担心个啥?”
又看着戚有禄满眼是笑:“说到底还是母后跟三哥眼光好!”
“这才从西内出来几年,已是簇簇新的会元郎!”
“十天后殿试,七叔看好你做状元郎,披红挂彩跨马游街!”
戚有禄笑道:“多谢七叔吉言。”
忠顺还待说话。
贾赦看着满地跪着乌泱泱的人群。
朝忠顺笑道:“好了,别杵在大街上,回府再说话。”
“小七也顺便去看看父皇。”
一行人上了王驾,全副仪仗朝宁荣街驶去。
此时专业报喜人,早已一个個上门报喜。
其他各世家勋贵,得到消息后,也纷纷派人贺喜。
迎春见来的人多了。
索性命小厮抬了一箩筐铜钱放在荣国府门口。
只要有人报喜,便满天满地撒铜钱。
荣国府前欢天喜地,喧闹非常。
贾琮推着戚有禄胳臂笑道:“姐夫哥,看二姐姐多关心你!”
戚有禄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人记挂,如何不喜?
贾赦却是看着门口撒铜钱的东院小厮,脸色微微一沉。
贾母连元宵的小戏班子都是一箩筐一箩筐发赏钱。
如今戚有禄中了会元,她却连半点表示都没有!
贾赦压住心中怒火,笑了笑。
“二丫头到底小气了些,来人,吩咐下去!”
“荣禧堂跟东院并大观园所有伺候下人仆役,丫鬟婆子,宫女太监!”
“全部赏一个月月钱!”
他就是这样故意恶心贾母。
整个荣国府东中西三路院子,加上大观园,他只放赏两路并园子。
偏生落下荣庆堂中的人一个不赏!
贾琮跟戚有禄听在耳内,都不说话。
忠顺问道:“又怎么了?”
贾赦笑道:“没什么,先去荣禧堂坐会。”
他不知道,贾母倒并不是有心落戚有禄面子。
而是被哭哭啼啼上门的贾政缠住了。
一时间腾不开手。
结果贾政还没走,贾赦却已经从武举发榜校场回来。
二话不说,伸手打脸!
荣庆堂内的下人仆役,丫鬟婆子,听见别处传来的欢呼声。
都觉得面上无光。
贾政抽抽泣泣地道:“母亲,如今革职都过了整月,部议还没出来……”
“会不会家产充公,配军流放……”
“母亲,叫大哥去帮着打听打听……”
贾母轻声道:“你大哥已经回府,自己去问吧……”
若不是这蠢货说话吞吞吐吐,缠夹不清。
她怎么可能又再一次得罪贾赦贾琮?
还加上那个新科会元戚有禄?
想起戚有禄刚刚来荣国府的时候,还穿着一身太监服饰。
这才几年,已是轻车都尉世职。
又中了武试会元。
以贾赦父子在皇室的地位,戚有禄这个武状元简直铁板钉钉!
这还是她不知道一旦戚有禄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便是迎春封号静和,恩封郡主,懿旨赐婚的时候。
否则她更要郁闷不已。
大房越欣欣向荣,二房就越加寥落凋零。
连个五品芝麻官都保不住。
更显得她当初瞎了眼。
一念及此,贾母难免又沉沉叹了口气……
贾政哪里敢独自去见贾赦。
只跪在贾母膝前泗泪交流,说什么也挪窝……
贾母烦躁的不行。
只能亲自带着贾政去荣禧堂。
“起来,起来,擦了眼泪,跟母亲去荣禧堂!”
贾政这才起身,扶着贾母胳臂,朝荣禧堂走来。
贾赦等人刚准备进大观园。
便看见贾母贾政带着一群人丫鬟婆子走来。
贾母贾政第一眼就看见忠顺亲王。
连忙上前行礼。
忠顺随手将贾母扶起,笑了笑。
“老太君近来可好?”
却连眼角都没有扫连连磕头的贾政一眼。
贾母笑呵呵地道:“托王爷鸿福,老身身体尚好。”
贾赦看这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是贾政这蠢货又作妖!
只得回荣禧堂坐下。
贾母朝戚有禄笑道:“还没恭喜禄儿高中会元,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祖母那边有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儿,等会打发人给禄儿送去。”
“聊做贺礼。”
戚有禄被贾母这声“禄儿”叫得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这辈子他都没被人这么称呼过!
半晌。
才拱手笑道:“多谢老太太吉言。”
忠顺自在上首坐了。
贾赦便问道:“老太太,有事?”
贾母指着贾政,轻声道:“你二弟交由部议的结果怎么还没下来?”
“或是降级留用,或是贬为庶民,或是流放……”
“这么不上不下可怎么好?”
“总要有个答案……”
贾赦冷冷笑道:“老太太不是知道了?”
“还要什么答案?”
“降级留用不可能,配军流放倒也不会,只是贬为庶民而已。”
“过两天部议就下来了。”
贾政颤抖着嘴唇,半晌才道:“多谢大哥指点……”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