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有禄送忠顺回行营,才骑着汗血宝马带了照夜玉狮子上来。
贾琮笑道:“狮子,快来!”
照夜玉狮子一声嘶鸣,“达达”跑来。
一张大长脸凑过来直舔贾琮脸颊,逗得贾琮哈哈大笑。
翻身上马。
才转头对义勇亲王跟王子腾道:“四叔,王大人,上马!”
义勇亲王跟王子腾长长舒了口气。
这么远的山路,说不累怎么可能?
帅帐中。
贾赦跟忠顺倒在一张锦榻呼呼大睡。
等会还要处理义勇跟王子腾,是以都没回自己营帐。
天玺帝跟忠勤看着两个睡得昏天暗地的家伙,相视一笑。
“就一夜没睡,累成这样……”
天玺帝拿了张薄被,亲自给两个兄长盖上。
忠勤笑道:“今晚出去的匆忙,忘了骑马。”
“那存放武备军需的地窖,位置有些远。”
说起这个,天玺帝收了笑容。
“六哥,你说四哥怎么处理才好?”
忠勤脑子里的肌肉比脑回路多,向来懒得思考。
笑道:“你又舍不得杀,问我做什么?”
天玺帝叹了口气:“毕竟是手足兄弟……”
“父皇垂垂老矣,还能有几年?”
“难道还让父皇才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说实话,天玺帝资质平平。
比起当年惊才绝艳的先太子义忠亲王,相差不吝云泥。
就连如今朝中能得用的人,大抵都是贾赦贾敬帮他收拢的昔年太子派系。
做为皇帝的确欠缺良多。
唯独纯良慈悲,从不妄动杀机,是他最大的优点。
对父亲如此。
对儿子如此,对侄子如此,对兄弟更是如此。
就连徒坊那残暴不仁的混蛋加三级,一旦疯了之后,他也撩开手就算。
忠勤双手一摊:“这不就结了,骂上几句,降个郡王完事。”
“倒是王子腾那白痴得关了,好好审审。”
天玺帝道:“也是,当年从邵能嘴里审不出来的那些东西。”
“可以审审王子腾……”
忠勤听见帐外传来小翠儿跟永泰帝溜煤球的声音。
笑道:“等会小四他们回来,被父皇看见不好。”
“我让小翠儿带父皇别处去溜煤球。”
天玺帝点点头:“六哥去吧。”
义勇亲王毕竟是永泰帝扶持了十来年的人。
虽然现在早已忘了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棒槌。
万一等会被义勇亲王抱着大腿哭一回,想起了什么反而不好。
片刻后。
贾琮跟戚有禄带着义勇亲王跟王子腾回来。
那些武备军需,都还在行营外面放着。
等候天玺帝下令处置。
贾琮当先便看见帅账里睡得昏天暗地的贾赦跟忠顺。
笑道:“九叔,爹跟七叔怎么睡这?”
天玺帝笑道:“这不是在等这两棒槌回来么!”
他话音刚落。
义勇亲王就扑了过去,抱着天玺帝大腿,痛哭流涕!
“圣人,圣人,我再也不敢了……”
“别杀我……”
“我儿子已经疯了,我再一死,你四嫂可怎么办……”
他倒底还没棒槌到家。
知道天玺帝心软,上来就打感情牌。
王子腾却垂头丧气跪在旁边,一声不言语。
抱皇帝大腿哭求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干。
只是。
义勇这一放声大哭,自然将贾赦跟忠顺两人吵醒。
贾赦起床气极大。
张口骂道:“蠢货!谁要杀你了?!”
“大清早的哭什么哭!”
忠顺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先挥手命太监去端水进来洗漱。
接着骂道:“真是个蠢货!”
“你那嫡次子疯了更好!”
“不疯也迟早被人寻仇致死!”
忠勤让小翠儿带着永泰帝去别处溜煤球,这才回帅帐。
顺手将义勇从天玺帝腿上撕下来。
“好好说话,这是什么样子!”
天玺帝这才道:“说吧,昨晚做什么去挖地窖?”
“想将朕跟父皇一并炸死,你好登基?”
义勇亲王哪里知道天玺帝不过是在开玩笑。
只当天玺帝早已认定他要谋反。
连连磕头不已。
“圣人,臣冤枉啊……”
“臣不过是怕那些东西被别人找出来……”
“先转移回京……”
天玺帝眼底笑意更深。
“转移回京做什么?捎带手将紫禁城也炸了?”
对这个跟他斗了二十年的棒槌哥哥,他只是觉得心内厌烦,却没半点杀机。
“没有,没有……”
“臣想藏起来,然后再悄悄告诉圣人……”
“只说是发现了前朝武备军需……”
这句蠢话一说。
正在用青盐漱口的贾赦,直接喷了满地水!
贾琮忠顺跟忠勤戚有禄,忍不住哈哈大笑。
连天玺帝都啼笑皆非。
贾琮笑道:“四叔,前朝灭亡距今多少年了?”
“且不说那些武器火器都是本朝规制,那些棉服粮食能存放百十年不坏?”
义勇挠了挠头发:“我,我一时没想这么多……”
心内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他只道越是愚蠢,今次能保下性命的机会就越大。
却不想。
无论天玺帝也好,还是贾赦忠勤忠顺也好,压根就没想过杀他。
天玺帝转头看着王子腾。
脸色由晴转阴。
“王子腾,你怎么说?”
王子腾磕头道:“回圣人的话,臣,臣只是听命行事……”
天玺帝怒道:“听命行事?”
“你怎么不说是沆瀣一气?!”
“知道铁网山中藏着武备军需,为什么不提前通报朕?!”
“还是心内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