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
天玺帝接到山西军报,脸色微沉。
急命贾赦何昊熊胥入宫!
暗卫的消息先一日已经到了神京。
今次打草谷,漠南居然分三路齐下。
阿鲁王子那棒槌领两万兵马直冲宣府。
布和王子领三万兵马入大同。
而察哈尔汗却是亲帅五万大军直逼山西太原镇。
分一万兵马牵制太原。
其余兵马直奔石州。
石州乃是宣府大同太原三镇的粮草军备重地。
忠靖侯兼山西都指挥使史鼎轻敌,全军对阵漠南一万兵马。
被察哈尔汗忽然回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待绥远侯卢顺自榆林镇出兵援助,已是晚了。
如今只能率残兵固守太原坚城。
察哈而汗也并未攻城,而是直入石州!
石州境内屯垦堡,乡堡被漠南铁骑踏破。
劫掠一空,损失巨大。
若不是今次察哈尔汗并不打算叩关,而只是劫掠打草谷。
只怕连州治所在都保不住。
天玺帝脸色阴沉。
“史鼎那白痴是做什么吃的?!”
“太原三卫足足一万五六千兵马,加上永安永宁两堡,连人家一万兵马都拦不住?”
宣府大同两镇都好生生的挡住了漠南兵马。
反而太原重镇乱了。
贾赦按了按眉心,沉沉地道:“山东卫所大半驰废,如今看来山西也差不多。”
“宣府本是重中之重,所以情况尚好。”
“太原到底相差远些。”
再说了,史鼎是贾母嫡亲侄子,跟他一直不对付。
又坐镇太原十来年,承平日久,今次必定是轻忽大意。
熊胥道:“圣人,不如还是调京卫入山西。”
天玺帝问道:“三哥,你看呢?”
此时军情紧急。
贾赦也懒得骂他,只道:“这里放着兵部尚书,中军都督,问我做什么?”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史鼎那白痴怎么算都是他表兄,难道要他说抓回来直接砍脑袋?
贾赦将态度的其实很明显。
他并不介意将粗疏大意,贻误军机的史鼎,抓回来砍脑袋。
但是这话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否则贾母必定作妖。
哪怕早已跟贾母一刀两断,绝了母子之情。
他可不想到时候看见贾母哭哭啼啼。
堵在义孝亲王府大门口,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天玺帝只得问何昊:“何卿家,你的意见呢?”
何昊想了想才道:“调五万京卫驰援太原。”
“整顿卫所,收拢残兵。”
最后何昊又看了贾赦一眼,才轻声道:“忠靖侯史鼎暂且留军,以观后效。”
“战事过后,押解回京。”
史鼎留军,倘若立下军功,还能功过相抵。
保住侯爵那顶帽子,最多降等了事。
若是直接回京,那能不能保住脑袋还是两说。
天玺帝点点头:“就依何卿家所言,拟出圣旨。”
“三日之后,大军出征。”
熊胥连忙问道:“圣人,末将能不能带上有禄?”
贾赦立即道:“不行!今次有禄不出征!”
打打顺风仗,捡捡军功就算了。
如今石州糜烂,他再将個女婿派去,只怕连儿子都要搭上。
熊胥跟贾赦熟得不能再熟,当然明白他的想法。
笑呵呵地道:“恩侯,有禄可是将星……”
贾赦斩钉截铁地道:“少来!什么星都没用!”
“你敢带有禄去,我跟你翻脸!”
天玺帝只能笑道:“那今次有禄就别去了……”
只是如今在勤政殿的几人,谁都不知道。
就在翰林院贾琮的值房里。
贾琮,戚有禄,徒埩,甚至连杨一鸣那玻璃人都在。
今日,徒垚看过山西军报后。
悄悄命小顺子手下内卫,直接送到了翰林府。
他自己是铁板钉钉去不得山西。
能有兄弟们去参与战事也是极好的。
贾琮看过军报,立即召集戚有禄跟徒埩两人。
少年人总是热血沸腾,国有战,无召亦回!
贾琮飞快在纸上画出山西地形图。
将如今山西战事,石州糜烂的情势,简短分析了一遍。
“咱们先不用去管阿鲁布和那两棒槌兄弟,直入石州缀上察哈尔汗的尾巴。”
无论是贾琮也好,戚有禄也好,徒埩也好。
心中都觉得察哈尔汗比那两棒槌兄弟要重要的多。
戚有禄与徒埩连连点头。
贾琮接着笑道:“爹跟九叔七叔绝对不会允许咱们出神京。”
“所以,这次还是要靠溜。”
“明儿正好是休沐。”
“所以,一鸣兄不如你带我们去踏个青?”
杨一鸣哭笑不得地道:“子礼兄,听说现在是冬季?”
“还能踏什么青?”
贾琮呵呵笑道:“不过是个借口,你送我们出城就好。”
“不踏青就说打个平安醮,烧个香拜个佛。”
他跟戚有禄徒埩打偷溜去辽东那回开始,就是满身黑历史。
这节骨眼上,可没人会给他们出城。
杨一鸣道:“王爷没这么好骗,可别到时候又被抓住在城门楼子里。”
他说的当然是当初贾琮跟徒垚不肯去会试。
被贾赦、贾敬、徐碧江、林如海联手扔进贡院的事。
贾琮仰头哈哈大笑:“不要急嘛,办法总是有的!”
义孝亲王府里是想不出办法能避开贾赦耳目。
麒麟卫,暗卫,内卫,西卫四大暗探组织守护严严实实。
但是杨太师府上么,当然不可能冒出来这么多侍卫。
不然,他也不会打上杨一鸣的主意。
杨一鸣笑道:“子礼兄,善明兄,世子爷,那我先试试。”
“如果被祖父父亲发现了,你们可要陪我一起挨揍。”
戚有禄噗嗤一笑:“一鸣兄别怕。”
“横竖你是个玻璃人,杨爷爷跟大师伯一定不会揍你。”
杨一鸣还是有点心虚。
毕竟偷偷将人运出城外,然后溜去山西打仗的这种事情。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