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嘛,还是自己替自己打算最可靠。”
她摇了摇头:“总之,既然这件事,秦姨是在我面前说出来的,自然也该由我与她讲个清楚。一会儿等爹回来了,你莫要在脸上显露分毫,你可答应?”
“秦姨秦姨……叫得倒是亲热。”
叶冬葵咕哝道,虽未直接点头,但这意思,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他端起水碗,一口气喝了个尽,抹抹嘴,悻悻然道:“原本今天终于借了笔买卖,回来路上,我心里还乐呵得很,没成想一进门就瞧见她冲你嚷嚷,我实在是……”
“哦?”叶连翘一下子高兴起来,挑了挑眉,“真的,有人找你干活儿了?是什么?”
她这样兴头,叶冬葵也便忍不住笑了:“隔壁村老吴家,预备新做一套洗漱使的木桶木盆儿,本是想去城里找赵木匠来着,因晓得赵木匠要的价格高,心里边儿还在犹豫。我最近不是常在附近几个村里走动吗?一来二去,就听说了这事儿,主动找去了他家里,将手工钱压低了两成。”
“然后他就肯了?”
叶连翘满面好奇地追问。
“哪有那么容易?”
叶冬葵便叹一口气:“我一个后生,人家也不知道我手艺究竟咋样,怎可能轻易便让我给做木匠活儿?嗐,当初帮松年堂修葺了家什之后,我口口声声说不用姜掌柜帮着介绍买卖,没成想到头来,还是得把他们拿出来说事儿。我对吴家人说,城里鼎鼎大名的松年堂,从药柜子到桌椅板凳,有一样算一样,全是我修整的,人家满意得很,吴家人便去打听,晓得我没说假话,这才应承下来,今儿,算是给了我句准话了,明日我去他家拉木料,接下来这段日子,应当都是在家干活儿了。”
“你也没说错,原本你的手艺,姜掌柜他们都满口称好的。”
叶连翘故作老成,赞许地拍拍他的肩:“总之,不管怎么样,咱既然接到了活儿,就得好好做,唔……不如这样?”
她灵机一动,双掌一拍:“我制作一种挹汗香,等你将那些个木桶木盆做好了,便一起拿去给他们,只当做是赠礼,往后,凡是来找你打造木头物件儿的人,咱们也都送——哈,你妹子我,如今也算有几个人认识了,整个清南县城,只有你这叶木匠,不仅活儿干得漂漂亮亮,还有好礼相赠,这话传了出去,往后来找你做活计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这……”
叶冬葵委实有点心动,却又舍不得她劳累,迟疑着道:“这太费工夫了吧?而且也花钱……”
“拢共使不了几个钱,而且,也并不麻烦。”
叶连翘乐颠颠道:“你帮着李木匠干活儿的时候,再忙再累,也会抽空给我做盛装面脂的木头小盒,我又怎能只占便宜不出力?那挹汗香制作起来非常简单,原料也只得两种,现下得用钱买,往后等咱们种的花儿种类多了,还能省些铜板呢。嗯……我恍惚记得家里还有些干丁香花,今晚上我就动手!”
如此行事,无论是对叶冬葵的木匠生意,还是她那美容护肤的营生,都算是个宣传,她迟早得离开松年堂,是该尽早地做打算了。
她如此说,叶冬葵便也不再多言了,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有好事儿要告诉你。”
见他情绪好转不少,叶连翘一颗心放了下来,神秘兮兮凑近了点:“今天我跟着卫策哥和几位捕快大哥在城里转悠了大半日,那件事,终于有了进展了,可能很快,就能逮住那行凶的歹人。”
“是吗?”
这一回,轮到叶冬葵吃惊,睁圆了眼,迫不及待:“快快,赶紧跟我细说说呀!”
……
兄妹俩坐在门口,叽叽咕咕说了许久的话,约莫申时中,叶谦领着小丁香自包里正家归来,晚饭也已摆上了桌。
当着叶谦的面,叶连翘不曾将下午秦氏同她说的话透露一分一毫,叶冬葵虽心有不甘,却也听了妹子的劝,没有多嘴,至于秦氏,则更是神色如常,全家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趁着天色还微亮,叶冬葵将头先儿掼在地下的木匠工具拿去门口细细检查,叶连翘则去里屋存放药材的柜子里取来丁香和川椒,往油灯里添了点棉籽油,开始忙活。
秦氏一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便在门口打水,浆洗自家男人刚换下来的衣裳。叶谦被小丁香缠住了,坐在门边与她杂七杂八说了好一会子话,鼻子里倏然嗅到一股麻香气,便回过头来。
“二丫头,你这是在捣腾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