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卫青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陈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心中一直有这么一个疙瘩，但是现在凶手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卫青接过烟之后，用颤抖的双手点燃，深吸一口才说道。
“我之前说刘局是我师傅，但其实我进警局的第一个师傅就是王哥。王哥那个时候四十多岁快五十岁，其实这个年纪的刑警一般都已经混到队长了，但是王哥一直是副队长，而当时的队长就是刘局。之后我们就碰上了这个案子，当时王哥就说这个案子有问题。之后没过过多久，王哥就出事了。之后王哥的儿子来队里，那时候王哥的儿子刚结婚不到两年，女儿也就才八九个月。王哥的儿子继承了警号，但就在前年王哥的儿子在追捕一伙儿走私团伙的时候因公牺牲了。”
卫青深吸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说道。
“陈柏，以你的观察力你肯定已经看到跟在我身边的那个姑娘警号和我师傅的一样了。”
“是！”
卫青又抽了口烟，双眼已经通红。
“从王哥出事到现在，二十三年了，我终于可以给王哥一个交代了。”
陈柏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卫青的肩膀。
“行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卫青点点头，随后陈柏再次进入审讯室。
“他这是怎么了？”
韩斌有些好奇，但陈柏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没什么，我们接着说说你吧！”
“哦！我知道了，我说看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他是当年那个小警察啊！”
韩斌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在外面的卫青看到之后，差点忍不住冲进来。
“你也就是看他不在才这么说的吧？他要是在的话你这么说，就不怕他把弄死你？”
“别以为我不懂，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以前了你以为屈打成招的事情还有吗？我是罪犯，但是我也是有人权的。只要法律一天不审判我，你们就不能对我怎么样。”
陈柏看着韩斌没说话，他知道韩斌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如果是一般的警察的话肯定已经是掉入他的圈套了。
“没错，所以我现在和你不一直是平等的对话吗？”
“对！”
韩斌也笑了笑，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不好对付。
“其实我有些好奇，如果你是因为这些杀人的话，那为什么你杀人的间隔这么长？”
除了苦恼韩斌是怎么选择受害者的之外，剩下的就是韩斌为什么杀人的间隔这么短。
“那些女人，想杀就杀了。”
陈柏没有想到韩斌杀人根本就没有为什么，直接愣在了原地。
“行，反正你现在已经承认杀人了，跟我们去指认现场吧！”
之后的事情十分顺利，韩斌指认了现场，但是让陈柏没有想到的是，就到了卫青师傅被杀的这个现场，韩斌不认了坚持说自己没杀人。
“韩斌，你这样有意思吗？”
陈柏有些不解，为什么只是这个案子韩斌不认了。
“没什么，这个案子就不是我做的！”
看着韩斌的样子，陈柏知道韩斌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行，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再回去说说！”
“不用废话，你给我下来！”
卫青这个时候是真的没有耐心了，他直接下车将韩斌给拉了出来。
“拦住他！”
陈柏一看不好，赶紧让人拦住卫青。
“怎么了？你要是想报仇你就来啊！”
韩斌十分嚣张，而陈柏也是及时的拦住了卫青。
“你干什么？你给我冷静一点！”
陈柏拉住卫青，看着他怒吼道。
“三十多年，整整三十五年，你终于抓到了凶手，难道你想在这里功亏一篑吗？他是该死，手上有这么多鲜血的人必须得死，但你不行。韩斌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这不光是给三十多年努力的你一个交代，更是要给这么多的受害者一个交代。韩斌只有受到法律的制裁，那些受害者才能瞑目。”
陈柏的话终于是让卫青冷静下来，而此时韩斌却狂笑道。
“你们运气真好，如果不是你们像癞皮狗一样的粘着我，调查当年的案子，我还会杀死更多的人。我没有孩子，如果我有孩子我一定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起杀人，杀光这些人。”
韩斌的话让众人很是吃惊，但陈柏只是笑了笑说道。
“韩斌，其实刚才我一直有话没有跟你说。我同情你理解你的遭遇，你母亲犯的错却一直让你来承担。所以你做出这些过激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甚至说你杀了王雪一家我心理上都是可以理解的。”
本来众人就被韩斌的话吓到了，但他们没想到陈柏的话更让自己吃惊。
“你还能理解我？”
韩斌也是有些疑惑，眼前这个警察竟然能理解自己做的事情？
“当然，我当然可以理解你，但是当你将屠刀挥向那些无辜的人时，我就有些不能理解了。那些女人没有影响你的生活吧？即便是你认为那些人做了不对的事情可是你有什么权力审判呢？就算是真的审判，也是道德去审判，你只是一个将手中屠刀挥向弱者的可怜虫，你真以为杀人的时候你很强吗？你错了，你就个弱者，从小就是到现在依旧是。”
众人都有些吃惊，他们没有想到陈柏居然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我不是弱者！”
韩斌情绪有些激动，而此时陈柏继续说道。
“不是吗？可我认为你是，当初那些说你是没妈的孩子的那些人你怎么不去报复？你杀死的那些人，他们的家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你凭什么将出现在你身上的不幸福转移给他们？对了，我知道了。”
陈柏说完抽出一支烟点上，之后慢慢的走到韩斌身边。
“你会变成这样，其实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你的父亲，我们查过你父亲之前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厂子里的技术骨干，但是在你母亲离开之后你父亲的工作就频繁出错，甚至到最后你父亲因为工作失误被开除。记得我第二次去你饭店里吃饭，说到你父亲的时候你颤抖了一下，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你的父亲经常打你？看来，我猜对了。你父亲因为你母亲的离开而迁怒于你，认为都是因为你她才会离开。你一边忍受着别人叫你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一边还要承受父亲的毒打，我想那样的日子一定是很难过吧？当然，难过的还不只是这个，家本来是温暖的港湾，但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后回到家里依然是得不到温暖，这让你的心理无法接受。”
陈柏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到韩斌面前。
“还有一个事情，我刚才没有说。我们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你的父亲和母亲大概在你十六到十八岁的时候失踪，后来知道你的母亲是因为要躲避你们所以改了户口。但是你父亲是怎么失踪的呢？直到前几天，我查到你们家的老房子，在你的房间里我发现了新弄好的火炕，那栋房子几十年都没有人住了，为什么会有新弄好的火炕呢？于是乎，我们弄开了火炕，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众人看到，陈柏手上的照片是一具白骨，而离得最近的宋安春看出，这具尸骨最起码也要死亡二十年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