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居然是711的好炖周,今天居然是最后一天!!唉,后知后觉,买了一大盒。。。 “你既然再无法脱身,何苦还绑着他的心不放呢?”韩焉与卉紫并肩向马车走着,轻声道。 “我哪里有。”卉紫矢口否认。 “那何必逼他回答,是否喜欢庄京莲。”韩焉看向卉紫。 卉紫迎上韩焉的目光,却被他看得心虚。她撇过头:“我没有逼问他是否喜欢庄京莲。” “对,”韩焉哼笑一声,“你只是问他,是否喜欢这院中的摆设而已!”说着,他吩咐人扶卉紫上马车。 稍后,正要登上马车的韩焉,忽地抬头看去,视线沿着天际划过,而后钻进了马车。 韩焉看到的,是良平义。良平义飞身离去,比马车先入了未央宫,直接奔赴至温室殿复命。 “见去病?”安静的大殿中,刘彻问着堂下一身男装的良平义。 “对啊!”良平义讥笑的毫不委婉,“您不会不知道她出宫的目的吧。” “朕以为她是乏了,想出宫新鲜新鲜。”刘彻笑道。 良平义哼笑一声:“行了,她也跑不了了。” “那你也一样吧?”刘彻看着良平义。 良平义抬头迎上卉紫的目光:“四年。”她说着,竖起四根手指,“我既然答应陛下,四年全为陛下所用,自然不会反悔。陛下也要信守诺言。” “四年后,宣你病逝,同时释官李延年,放你二人安然离开长安,永不载入史册。”刘彻重复道。 良平义闻言一笑,起身拜别:“陛下,嫔妾就先回冷宫去了。”说罢,她一礼,头也不回地走开。 看着良平义的背影,刘彻表情平淡。直至她离开,刘彻伸了个懒腰,躺到了榻子上,看着房梁上挂着的金铃铛,静静想起心事来。 是夜,天气清朗。与刘彻改为四年合作之约,身份也不再是冷宫妃嫔,虽未与平阳公主全然断了关系,但她对双重细作的身份游刃有余,何况两个主公的利益并不冲突。可她平时依然要栖息于冷宫。即便是夜里出来走动,也不会大张旗鼓。 不过以她的身手,又有谁能发现呢,何况,她的目的地与自己所住的冷宫相去不远。她寻到那座宫宅,翻身跃过墙头,脚尖落地无声,悄然向闪着昏黄烛火的房间内走去。 已是深夜,可房内那人还没睡。见了来人,混沌的脑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又搞不清楚。 良美人举起窗台上的烛火,挪到那人面前的茶几上,终于将那人的面目照亮——那是依然美艳的窦文玲,却是瘫痪在床,双眼不断闪过片段,显得思绪凌乱不堪。此时她紧紧盯着良平义,良平义走到哪,她的双眼就跟到哪。 “怎么,认不出我了?”良平义一笑,跪坐于其窦文玲身前迎上她的眼神。窦文玲被良平义毫不退让的眼神骇的一愣,慌忙闭眼。 良平义哼笑了一声,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取下瓶塞在窦文玲面前晃了一晃。这一晃,让窦文玲双目再次有了焦距。 “尊敬的皇后,别来无恙。”良平义轻声说着,声音透着戏谑。 窦文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仅一只好手猛地揪住了良平义的衣领:“是你!”她满面的愤怒,“是你迷惑了我,害我说出那样的疯言疯语,害众人以为我失心疯,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相!” “我是用了药,配上点蚀心蛊术。”良平义大大方方承认,“但疯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何干?”良平义说着,逼近窦文玲,“难道没有我,那些疯狂的事你便不想做了吗?” 良平义很明显在强词夺理,窦文玲气的咬牙切齿。 “我问你,”良平义道出此行的目的,“刘陵现在何处?” “我不知道!”窦文玲别过头,“我从来没见过她!” “你没见过,我宴饮那日,那几个外男是从何处来的?”良平义直言道,“你没见过,那些放在云夫人殿中亲密往来的信简,是从何处来的?”她说着,低下头,“不再仔细想想么?帮了我,可是有好处的。”良平义勾勾窦文玲的下巴。 “你会给我好处?”窦文玲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哼,”良平义轻笑,“我也不逼问你。估摸着你也确实不知她在何处。何况你于她已毫无利用价值。不过我还有事要告诉你,”她的眼神闪着诡异的光,“你那原本油盐不进的情郎,可真真是变了心了。” 窦文玲突然回忆起什么,瞳孔瞬间放大,愤恨喷薄而出:“你给我滚!” “我会离开,不过不是滚。”良平义心里也好笑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贫嘴,说着,指尖在茶杯中一点,举杯敬到窦文玲面前,“喝了吧,好好梦着,改日我再来瞧瞧你。” 窦文玲警觉地看着良平义,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喝!”良平义收了笑脸,将水杯在案几上一摔。窦文玲吓得一抖,却仍是分毫不动。良平义失去了耐性,趁窦文玲发抖的时候伸指一点将其定住,而后持杯将水强行灌入,不多时,窦文玲便昏在床榻上。 良平义起身,蔑视地一笑,转身向外走去。 安睡一夜后,天刚朦亮,良平义正在龛前为碧儿的牌位上香,突闻门栓大动。她皱了皱眉,起身开门看去。 院门打开,在两位侍卫的引领下,来人走进,竟是一身赭石朝服的韩焉。 良平义弯唇冷笑:“这是什么风,吹来了韩大夫。你不用上朝吗?” 韩焉并不急于作答,只是四下张望,打量着院子上严密覆盖的铁网。“陛下还真是对你上了心。”他啧啧叹着,复又转向良平义,“只是,这是做样子给谁看?” “他原本可不是要做样子的。”良平义说着,并不邀请韩焉,率先进了房间。 韩焉回身打发了几个随行的人退下,随良平义进了房间。刚一坐下,便自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正沏茶水的良平义扫了一眼,不免惊讶:“几时你也乐意这般讨好我了?”说着,她倒是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布包。那是卉紫殿上的茶叶,良平义一向喜爱。 “毕竟你曾救我一回,顺便庆你易主之喜。”韩焉道。 “易主?”良平义故作不知,“何谓易主?” “听命于长公主是无期,但听命于陛下,至少还有个年限。年限后,便是你与他自由之时吧?”韩焉看着良平义的双眼。 “此二主的心意并不矛盾,我也不曾为难。不过此刻起,有主归有主,我却是听命于我自己。”良平义一笑,抿了口茶。 “自己做主?这是喜事,难怪容光焕发。”韩焉抬杯敬茶以示恭喜。 “你将我探查的这般清楚,我也想向你确认几个问题。”良平义懒得与他废话。 韩焉抬手,示意继续。 “那日晚宴,助我替卉紫换轿将其安全送回江蓠殿,可当真是你想留她在宫中?” 韩焉面色一赧,瞬间又恢复了平常。良平义这问题问的可一点都不委婉。他并不怕承认,狡黠地一笑:“我知道你以解毒汤救她,却也只救了一半,我更知道你已使人将陛下叫去江蓠殿,不就是为了趁她昏迷促成好事么。她只有嫁给了陛下,才会甘心居于未央宫,这便是我的理由。我还没有玩够。” “我还道你真想阻止窦文玲,劝其迷途知返呢。”良平义讽刺地一笑,原来还是为了美人常伴身边,尽管这美人是要嫁给陛下的。 “我也真的劝过文良人。”韩焉道。 “那后来你又趁碧儿到江蓠殿取药,将小木人放入卉紫房中,也是为了保护窦文玲?” 韩焉沉默了一下,点头道:“先是毁了卉紫的食谱害了王夫人,后又意欲诬陷卉紫淫乱宫廷,又将那反贼的书信放到卉紫房中。她身上的罪责实在太多,陛下若知道,定不会放过她。除了将注意力转移到你头上外,我再无其他办法可保她一次。谁想到,她不知悔改牵连李夫人流产,我好心反而被囚禁。她这是自作自受了。” “你可是好狠的心啊!”良平义冷笑着,“为救你旧情人,害我碧儿受尽那非人的折磨而死。” “我这般作为,你道陛下不知吗?他默许,因为他本就想找个理由削弱你的势气。”韩焉并不在意良平义的态度,“不过比起文良人,你要幸运的多。陛下并不曾想要你的命,只是想杀杀你的威风。” “那我是要多谢陛下喽?”良平义哼了一声,并不领情。步步紧逼,还说不想要命? 韩焉不置可否,只继续说道:“可我救得了她一次两次,救不了三次。那就算了。”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与陛下一样薄凉。她所做一切可全是为了你,你却为另一个女子要她的命。”良平义嗤笑一声。 韩焉唇角一弯,不置可否。他眼珠一转,转开了话题:“我说了这么久,你难道还是没猜到我此番的目的么?”韩焉打起了哑谜。 “自然是猜到的。”良平义饮了口茶,看向韩焉,“你的意思是,推卉紫落水的,并非窦文玲的人。” “聪明。”韩焉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卉紫身上的桩桩件件你都点到,唯独此事虽严重却不提分毫。那你自然是确信此事与窦文玲无关了。”良平义一笑,转念疑道,“我还真曾以为是她所为。若不是她,又会是谁?”这宫里,可有她近日忽略的人物? 韩焉皱了皱眉,低声说了一个名字。良平义一惊,暗道当真是遗忘了。 未央宫的另一头,昏黄的铜镜反射着朝日的光芒,镜前的女子正举笔轻蘸胭脂,细细避开耀眼的反射光,在额前细画。 “今日朕起晚了。”慵懒惬意的男声。他望望窗外的日头,又看向卉紫的背影。自上次救出韩焉那夜,他赌气离开江蓠殿,之后一直与卉紫不远不近地耗着。直到昨夜,他喝多了酒,迷茫中跌跌撞撞进了这江蓠殿,二人才言好如初。 只是二人绝口不提那夜的事。卉紫不去询问刘彻是否已消了气,刘彻也不再追问卉紫是否爱他。就像此事从未发生过。 “来,朕看看。”刘彻招招手。 卉紫回过头来接住刘彻递过的手,随着他的拉动坐回床沿。 “让朕看看。”刘彻拉过卉紫脖颈,在她额前细细端详,忽地一笑,拥住了卉紫。 阳光柔柔地打在卉紫脸上。眉心,顺应着疤痕蜿蜒着一朵细长柔软的花瓣,平添了股仙灵之气。 “这是什么?”刘彻问道。 “不知道。”卉紫摇摇头,“就是为了遮疤痕。或许是凤尾?丝菊?也可能是曼陀罗彼岸花吧。” “曼陀罗——”刘彻皱着眉若有所思,“不是你提过的南洋花么?那么彼岸花又是什么花?” “传说是阴曹地府沿路引魂的花,花香能唤起前世的记忆。”卉紫笑了笑,随意答着。 刘彻闻言一把拉过卉紫,伸手就将其额上的花朵抹去。 卉紫一下子就急了,原地跳起不悦道:“我好不容易画好的!” “不吉利,换一个。”刘彻的口气也不容商量。说罢起身向厅堂行去。卉紫对着他的背影,不服气地扁了扁嘴,不太高兴滴提起黄铜镜子费尽地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