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不喜欢阿舒和奶娘亲密得比亲娘还亲,阿舒一出生就是行昭自己在带,反正府上又没婆母又没比她身份还大的主儿,她想让阿舒在哪儿睡下在哪儿吃奶在哪儿哭,都随她。
若不是试了两三次她就是没奶,怕是林氏都能打道回家了。
人和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儿子与母亲亦是,阿舒不是个好带的孩子,哭闹得凶,饭量大,唯一一点就是不认生,晚上睡觉就把阿舒放在内厢的小床上,半夜一哭,行昭立马睁眼醒过来,换尿布喂水都做得很熟练,要是行昭着实太累了,就把老六一脚踹起来。
习惯成自然了,日子也就过走了。
六皇子点点头,脱下外衫,慢条斯理走过来,紧接着扑面而来一股子酒味儿,行昭赶忙拿帕子捂住鼻子,六皇子嘿嘿笑起来,凑身过来亲行昭的鬓角,这人...怎么一喝酒就耍酒疯...
“你这是喝了多少呢!”
行昭赶他先去洗澡,老六眼角一勾,抿嘴一笑,眼神很定,可偏偏颧骨上有两团酡红,伸手把行昭揽在怀里头,“没喝多少!”话头顿了顿,将嘴巴凑拢到行昭耳朵边儿,吹出热气儿来,声音压得低迷而缠绵,“事儿...事儿要成了!”
满鼻满眼,全是熏人的浓厚的酒香。
行昭脑袋晕了晕,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容易电光火石间一个激灵,反手扣到老六胳膊肘上,疾声反问道,“什么要成了?”
六皇子又嘿嘿笑了两声,抱着媳妇儿不撒手,头埋到行昭脖子里磨蹭了两下,找了个舒服位置挂住,行昭推他两把,自己个儿反而被推后了两寸,男人挂在肩膀上,没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嘟嘟囔囔的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老六的酒量就没好过!
行昭亲手把男人安顿好了,换了衣裳,抹了脸,让人去煮了醒酒汤,之后才有空余召李公公到内厢里来,问他,“王爷今儿个去哪儿了?在哪儿喝这么些酒?和谁喝的?”
老六酒量不好,自制力一向很强,很少在外喝酒,更很少过三杯,除却方祈也没人敢灌他酒。
李公公佝着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儿个照旧没上早朝,陈首阁交代了几桩事儿就早早下了朝,大年刚过,户部也没什么要紧事儿,豫王殿下就从兵部那头蹿出来,拉着殿下说是要去大兴记喝酒。白天哪有喝酒的道理?殿下就推到了晚上,一开始殿下都没怎么喝,豫王殿下喝得厉害,后来又来了人,殿下这才真正开始应酬起来...”
来了谁?
行昭脑子里过了一遍,筛了又筛,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话头一顿,接着往下回禀,“来的是将进兵部做事的平阳王次子,宁二爷一进来,三个人这才算是喝上了,后来奴才们往外候着了,里头说了些什么也听不太清楚了。”
行昭手往下一放,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二日清早,六皇子醒得老早,宿醉的劲儿过了就神清气爽起来,亲了亲行昭的鬓角,再单手抱过阿舒喂了两口清水,便往皇城去上早朝。
早朝之上,将再议端王二下江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