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唐沭与邵先军这个二人组是缺一不可,唐沭负责策划,邵先军负责实施,他们之间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改革开放初期,工商管理虽然严苛,但大多都是针对那些没有经营资格想要偷税漏税的不法商贩,对于申请营业执照这种事情的管理力度并不是太大,只要不是干什么非法的勾当,经营内容合法合规,相关部门在这方面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但邵先军递上来的材料可就让工作人员犯难了。
他们倒是见过有申请开办书店或者售卖学习用品的,可补习班这种东西却谁都没听说过,这个补习班到底是卖什么东西的,邵先军也答不上来,没有具体概念,当然没人敢在同意书上签字。
接连被拒了两次,邵先军并不气馁,用一包红梅烟,他在门口传达室的大爷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情况,专门负责营业执照审核工作的曹科长家里有一个正在念高一的儿子。
下午五点,随着一天的工作结束,曹科长将黑色公文包挂在车把上,推着自行车出了单位的大门。
“曹科长,您好。”
正打算去菜市场买点熟菜改善伙食,一个小伙子突然从院墙的拐角里冲出来拦在曹科长的面前,如果不是他的车速还比较慢,这就可能引发一场交通事故了。
惊魂未定的曹科长双脚掂着地左右晃了好几下,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抬头一瞧对面冲出来的冒失鬼,不就是这两天一直屡败屡战的那小子吗?说是要开办宁城第一家补习班的那个愣头青。
“怎么又是你?”曹科长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不是说了吗?这事没先例,我办不了,需要你从教育局那边拿一个手续过来才能继续往下谈。”
邵先军的材料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个补习班的性质是开班授课,曹科长以为邵先军这是打算成立一家私人学校,这种事当然需要教育部门点头才行了。
“曹科长,没有那么麻烦。”邵先军依旧拦着车头纹丝不动,“咱这个补习班就是个民营机构,你不是一直问我,我们出售的是什么商品吗?我们出售的就是知识。”
眼见自己走不掉,曹科长只能耐着性子听邵先军把话说完,“你这话怎么讲?知识怎么出售?”
“打个简单的比方,过去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不出门,家里会请来私塾先生单独授课,这就是我们的服务方式。只不过是将孩子们聚在一起集中授课而已。”
邵先军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例子不够贴切,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说过去,就说现在吧,虽然学校那边的老师尽职尽责,还是有极少一部分家长给孩子请私教的不是吗?”
这句话一出,邵先军看出曹科长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曹科长,听说您的孩子今年也是念高一,您也是个文化人,应该能明白什么叫望子成龙吧?”
不得不说,邵先军是瞎猫逮到了死耗子,运气好到爆棚。他只打听到曹科长的儿子是高中学生,却不知道曹科长为了提高他儿子的学习成绩,暗自花了多少代价。
“你给我具体说说,你们这个补习班到底是怎么运营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沭一直在学校里进行军训,邵先军则穿梭于各个职能部门跑手续,其间还按照唐沭的要求做了市场调研,并联系出租房屋的主家,忙得是晕头转向。
到了九月中旬,彻底解禁的唐沭与邵先军在约定的地点碰了头。
这里是宁城赫赫有名的师大附中,也是邵先军确认的补习班总店的地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