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了皱,王通道:“这里还不是西北关外吧,怎么也这么乱?一个车队需要这么多的高手么?”
“嘿嘿,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范阳笑嘻嘻的戳了戳王通,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乱世,最可怕的还是人心,多少人借着天灾人祸发一笔横财呢。这场仗没打起来的时候,这条路兄弟我来来回回跑了几百趟,无论是妖兽,还是拦路的强盗,都是一些小虾米,构不成麻烦。”
“现在嘛,就不一样了。”范阳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修炼者越来越多了嘛,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混进来了。甚至还有从前方逃下来的宗派中人,仗打的太惨了嘛,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就守在路上抢点儿财货浪荡天涯。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最开始还觉得不可思议,后来也就习惯了。”
“上一趟活,就在这条路上,抓到一个大宗门叛逃下来的弟子拦路抢劫,我问他,你这么叛出门去就不怕遭到疯狂追杀么?你猜他怎么说?”
这个问题倒是引起了王通不小的兴趣,颇有兴致的问道:“怎么说?”
耸了耸肩,范阳脸上竟然生生浮出了一抹凄楚:“嘿嘿,他说在西北关外,连宗主都陨落了,他这种小鱼小虾死在外面和死在里面能有什么区别?还不如跑进关里安稳一天算一天。”
沉寂良久,谁也没有再说话。
队伍之中有这么多的高手,也没有谁胆敢阻拦,这一路倒是颇为太平。
一路上同范阳很聊得来,傍晚扎营的时候,王通同范阳一起升起了篝火,围坐在火边,吃着东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车队围城了一个圈,算是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型。
从前面的车厢中走下来几位年迈的老者,在一名青年的带领之下也围在另一堆火边吃些东西稍作休息,而后粗略的说了几句话,那几位老者便径自回了帐篷。
一些强者明显是内部的护卫,适时的分散到四周,将那几位老者所在的帐篷保护的极其严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辈,丝毫不像在外行走的普通商贾。
唯剩下那青年用匕首自火上烘烤的兽肉上割下一片片肉来,塞进嘴里,目光带着警惕的扫视四周,少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青年不足三十岁,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眉毛浓密,脸色白皙,凭他气息来判断应该也是凝神境的强者,没有交过手具体阶位王通并不清楚。
范阳在一边将一块撕烂的肉塞进嘴里,低声道:“林兄弟,看见那位公子了么?这公子名为卫舟,这商队一路都是他说了算,是咱们的大掌柜,这一路押运的钱全是这位公子出的。”
“哦?”王通目光中掠过一道难以琢磨的神色,笑呵呵的道:“这卫舟公子还真是年轻啊,这般年纪就出来独挑大梁了。”
“嘿嘿,现在的年轻人嘛,越发了不得。”范阳意味深长的看了王通一眼,“林兄弟不也一样么,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凝神境强者,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神情一怔,随后王通摇头笑笑,漫不经心的道:“我去方便一下。”
走出车队围成的圈子,王通看看四下无人,便陡然凑近了一辆拉货的大车,伸出一根指头敲了敲那木条钉死的货箱。
砰砰砰!
目光一凝,王通眼底现出一抹狐疑:“空的?”
低下头又看了看地下深深的车辙印子,脸上缓缓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又抬手在箱子底部敲了敲,瞬间传起了一股同之前截然相反的声音。
虽然差别不是很大,可王通还是清晰的分辨了出来。
箱子还是有重量的,而产生两种截然不同声响的原因就在于,货箱并没有装满!
当初在赤阳城的时候,会有一些关外的客商偷偷运兵刃出境,在焚火帝国铁器的关税要高很多。而为了逃税,那些客商便将铁器放在货箱底下,将妖兽的毛皮放在上面,再给守境军兵一些钱财,也就过去了。
不过也有个别时候,遇到少数守境军兵刚正不阿,伸出手指敲敲箱子,也就漏了底,只能乖乖认罚。
王通自小在赤阳城长大,对于这种事情当然是熟悉的很,所以一敲之下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没有装满却还有这么重的分量,这里面的东西,怕是石头吧。”轻声喃喃道,王通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所料果然不差,这些货箱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恐怕是有更加重要的东西要运送,那会是什么呢?
又警惕的四面扫视一番,王通不动声色的转身走了回去,同范阳打了个招呼,便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
坐在帐篷之中闭目调息,静静等着夜色落下来。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说话声也渐渐的小了下去,除了那些安排值夜的强者,其余人也都去休息了。
一轮明月悬于天际,王通掀开帐帘走出来,见到范阳正守在篝火边,一脸沉思之状。
王通走过去坐下来,拾起几根柴扔进火中,使得那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