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憋在姜丑的胸口,不上不下,实在是让姜丑如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难受。
“阿吉,你这脸色不太好,怒则伤肝。”枸杞从身边经过,悠悠的丢出一句话。
“去,让他滚蛋!”姜丑嚷嚷了一嗓子,声音不小,只要张辽不聋,他肯定会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
姜丑就是故意的。
不就是一个落魄商贾之后吗?你有什么可以傲娇的?有什么可以轻蔑的?又有什么可以不屑的?
“阿吉……”
“现在就去!”姜丑打断枸杞的话,又强调了一遍,声音依旧很大。
少了张屠夫,我姜某难道就吃带毛的猪?你傲你轻蔑你不屑,老子更甚之。
枸杞到底没有去成,就在他刚准备动身的时候,一个士卒从前边匆匆赶了过来。
“屯长,有情况,左什长让你过去一下。”
“什么情况?”姜丑心中一滞,把张辽的事情丢去一边。
“有死人,你去看看就清楚了。”士卒说了一句。
死人?
必须去看看。
队伍围在一条沟边,姜丑的脸色铁青,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弃婴,沟中全是弃婴!
骨头散落一地,还有野物啃食过后残破的尸身和几具完整的尸体,看这样子,这条干涸的水沟成了附近乡里弃婴的坟场,连骨头带尸身怕不是有几十个之多,也不知道是多久时间就堆集了这么多?
造孽啊!
离开河沟,姜丑举目四望,视线极远处,有寥寥炊烟升起,弃婴的源头大概是来自那里。
“黑牛,派人向那个方向探索过去,此处必有我们下手的目标,仔细些,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可能,抓一个活口过来。”姜丑寒着脸,吩咐了一下身边的黑牛。
“我亲自去!”一样黑着脸、皱着眉头的黑牛,应了一声,招呼两人向炊烟方向摸索过去。
“根叔,寻一个地方,让大家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阿吉,知道了。”根叔答应一声去寻摸营地。
“唉……这是什么世道!”周黑在边上叹息一声。
什么世道?朝廷腐朽不堪、贪婪无度,宦官、外戚、士家把持朝政,争名夺利,土豪大户渔肉百姓,为恶乡里。黎民百姓只能在生死间徘回、煎熬,就是这样的世道。
但凡有一点活路,天下父母又有哪一个肯舍得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弃在荒郊野外,变成野兽口中的吃食呢?
“周兄,不必叹息,不必抱怨,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留下些精神,堡破之后,我们在找他们慢慢的清算。”姜丑阴着脸,安慰一句周黑。
“你们,你们要攻堡?”突兀的,一个略有些吃惊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大小眼张辽!
转过身的姜丑看着他那张长方脸,许久,点点头说道:“张文远,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伙贼匪是要攻堡,如此腌臜之事,不敢污了你张郎君的声名,你,自去吧。”
话说完,姜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