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让紧张的弩手们一时之间端着弓弩不知所措。本来就懊恼的李平,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震,连忙改口下令,“弩矢上抬三分准备!”
士卒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毕竟是没有遇到也没有训练过的情况,三分又是多少?有的弩矢只抬起了半分,而有的抬起四分不止,弩头已经差不多冲天而举。
九十步……
战鼓在骤响,敌人在前进!
“放!”
一声大喝从满头汗水的李平口中发出,“啊……呜呜……”又是一百支弩矢激射而出,哚哚的撞击声中,惨叫和哀嚎明显的增多,单人的盾兵在一片慌乱中凭借他们单薄的衣衫,并不能阻挡住抛射而来的弩矢。
有效果,但这个效果和平射相比,差距就比较明显,毕竟,弩矢是以精准见长,在抛射之时,只能给敌人造成一些不太严重的皮外伤。
慌乱过后的敌人,在军鼓声中显得更加糟乱的向前推进,弩矢的抛射在持续的进行,只是,在接近六七十步时,敌人的阵形越发的散乱和稀疏,心中的畏惧之色更甚,迈动着的步副也在逐渐的变小……
“褚渠帅,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藏私吗?有什么手段尽可以使出来了。”坐在马匹上观敌瞭阵的张牛角见到前锋队伍进攻的情况,心中有点发急。以前的战斗,凭借着人多士众一拥而上总能取得不错的效果,这一次,两方旗鼓相当,而对手明显凭借着武器优势在一点点的消耗着己方的士气,从兵卒们的慌乱程度和移动速度来看,自己这边已经处于下风的位置,而敌人似乎找到了感觉,抛射的弩矢已经放弃前面盾卒的先头部队在打击着射程范围内的步兵和弓卒。一百步左右的射程,让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武器的兵卒们以及张牛角等人着实的心惊肉跳,士卒们走过的路上,伤亡的人数在逐渐的增加,更让张牛角心急如焚的是,除了前面的五百盾兵,后边的一千步卒和数量不多的弓手可是自己起家的本钱、是嫡系和心腹,可不能如此白白的损耗一空,这才急声催促着褚燕。
摸一摸藏于怀中的红旗,褚燕看着对面的手段,也是有点心悸。
发动?
寻思半天,褚燕放弃了这个想法,千多兵卒还损失得起,现在,对面只有千多人,而且,战斗并不是攻城拔寨的紧要时刻,手中的这张王牌还是留一留为好,底牌不能一次出尽。
“将军,我的准备并未隐埋,你应该知道,提前预埋的人放火已经完成,而我们派过来的老弱看情况并不在对面的队伍之中,不能进行扰乱的事情,在下准备的盾兵已经派上战场,剩下的只有派去红山峪的百多先头之人,他们还要照顾我们的老弱,又哪里还有什么手段?将军,在下观现在的情况,担心久拖下去必生乱事,所以,请将军准予在下引本部人马出战。”褚燕不傻,把前面亮明的东西急促的一一陈述一遍表明自己的无私之后,立刻再次请战。光武洞,褚燕是势在必得,前面的千多人可以做为炮灰舍弃,但是,这种舍弃也必须是有价值的,为自己的冲阵挡刀做替死鬼就是他们的价值。
准?
张牛角心痛着自己的嫡系,听完刚才褚燕的说辞,半信半疑的信了他的话,此时又见褚燕请战,已经有点确认他底牌尽出,听着前方的惨叫,看着面前请战的褚燕,他心中的那点英雄气莫名其妙的突然迸发而出,几千人碾压千多人,这么威武的时刻,怎么能让一个手下抢了风头、争了人气?
“禇渠帅暂歇,待本将军亲破此阵,擂鼓,准备突击!”
豪气顿生的张牛角拒绝了褚燕的出战申请,又冲众将虎吼一声,随后挥动马鞭,打马向前。
只是,张牛角并不知道,他这一次豪气迸发,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光辉”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