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两个侍女没有靠床太近,远远站着。“相国这是什么病症?”太后紧掩着口鼻问陆医官。
“毒疮。”陆医官回道。
“毒疮?”太后紧皱着眉头,实在有些受不了屋内的气味了,“什么毒疮?”
“是毒虫叮咬所致。”陆医官又回。
“胡说!”太后斥道,“现在深冬时节哪来的毒虫?”
陆医官道:“太后不知,冬天毒虫只不过藏匿起来了,泥底、树心、畜生皮毛、墙缝、甚至床褥里,都是它们的藏身之处。”
蒙葛初又挣扎着抬了头,望着太后。“太后……老臣……老臣失礼了……”蒙葛初说句话都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老相国。”太后仍站在那里,“不必多礼。”
蒙葛初向太后抬了抬手,又道:“太后……老臣……有话……有话要跟您说……”
太后愣了一愣,有些犹豫,但还是放下了掩着口鼻的手,向前迈了脚步,走到床边。“老相国。”太后强忍着那股味道,“您有什么话……”看到蒙葛初手臂上的脓疮,喉咙里一阵发呕,攥紧了手克制着,“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蒙葛初闭了眼睛喘了两口气,休息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来,看看黑云山明,又转头看着太后,张嘴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了,只抬起手指指黑云山明。
“我明白。”太后道,“您放心不下陛下。”
蒙葛初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一时没有再睁开眼睛,像是睡着了。
“让相国休息吧。”太后说着,再也忍不住那股臭味,转身疾步向门口走去,两个侍女紧紧跟在她身后。
陆医官和两个下人把太后送出门去。太后停了脚步转头看着陆医官,问道:“相国这病,能治好吗?”
陆医官回道:“毒是有解方的,臣下已经配了药,只是……只是相国病情太重,用药怕是也撑不过去。”
“知道了。”太后说,迈步继续向大门口走去,对两个侍女都囔着:“快点回去,我得好好洗个澡,你们俩也要洗。”两个侍女嗫喏地答应着。
陆医官看着太后离开,对两个下人道:“你们去烧一大锅热水来吧,我要给相国擦洗身子。”两个下人应诺,转过山墙向房后去了。
陆医官回身进屋,关了门,从腰间掏出一个小陶瓶来,疾步走到床边,拔开瓶塞,往手心里倒了一撮白色粉末,递到黑云山明和铁甲侍卫面前。黑云山明疑惑地看着陆医官。陆医官捏了一点白粉末,在手指头上搓搓,然后抹到鼻孔下面。铁甲侍卫看着陆医官,又看着他手心里的白色粉末,也捏了一点抹在鼻子下面。黑云山明不明所以地也照着样子捏了白粉末抹在鼻子下面,一股异香冲入鼻子直顶脑门,黑云山明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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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黑云山明问道。
“这是香粉,陛下。”陆医官回道。
“是用香鸟的屎制成的。”蒙葛初说道,声音铿锵有力,至少跟刚才比起来是这样。
“相国……您……”黑云山明瞠目结舌地望着撑着身子坐起来的蒙葛初。
“陛下。”蒙葛初使劲弯了弯身子向黑云山明行礼,然后拉过陆医官的手捏了一撮香粉抹在鼻子下面,歇了几口气,又看着黑云山明,“陛下,让你受苦了。”
“这……”黑云山明看看蒙葛初,又看看陆医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