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泽流光很久没骑过马了,塔山学士把玄秘堂的一匹老马借给了他,他坐在马上一副紧张僵硬的模样,惹得与他同行的小铁鸽子兵偷偷发笑。
“大人,您放松些。”小铁鸽子对鹤泽流光说,“这么一匹老马早没什么脾气了,不会把您摔下来的。”
鹤泽流光尴尬地对小铁鸽子笑笑,没有说话,仍旧紧紧抓着缰绳小心控制着老马,生怕老马撞上街上穿来过往的行人,尤其是那些叽叽喳喳乱跑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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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打算要多少人?”小铁鸽子问鹤泽流光。
鹤泽流光本来想着能跟塔山学士要七八个人就足够了,还没来得及跟塔山学士提起,塔山学士就先找到了他,说雏鸽营有几十个人可以给他用,让他到雏鸽营挑,既然有几十个人任他挑,于是便想着多要几个。
“十几个吧。”鹤泽流光回答小铁鸽子。
“就要这么点儿。”小铁鸽子说,一副失落的样子,“大人,您可以多要几个,人多着呢。”
“雏鸽营怎么这么大方?”鹤泽流光心里滴咕。“好。”鹤泽流光说,“那就多挑几个。”
鹤泽流光没去过雏鸽营,但很多次想象过雏鸽营的样子,心里留存着一份神秘。雏鸽营在城南郊外,远离村庄,靠近一座无名小山。鹤泽流光的马太慢,两个人着实花了些时间才到了目的地,鹤泽流光从老马上下来的时候,腿已经麻得有些站不住了。
一排简陋的房舍和偌大一片空地,连围墙都没有,十个年龄参差十五六岁上下的男孩在空地上拿着破旧的没开过刃的长刀两两对练着。
鹤泽流光有些失落。“这就是雏鸽营?”他滴咕道。
“对。”小铁鸽子毫不在意地回答,他早已习惯这个地方了。
鹤泽流光心里的那份神秘一下便荡然无存了。
“不是人挺多的吗?”鹤泽流光牵着马跟着小铁鸽子,看着空地上那些衣衫单薄的雏鸽子们。
“大人,我先带您找我们巢长。”小铁鸽子回头对鹤泽流光说,“您要的人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鹤泽流光疑问道,“他们去哪儿了?”
“去山上砍柴了。”小铁鸽子回答,“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别着急,巢长屋里有热茶,您先去喝杯热茶。”
鹤泽流光没再多话,跟着小铁鸽子把马拴了,然后往营房里走。练刀的小雏鸽子们都放慢了手里的动作看着鹤泽流光,穿着那么光鲜体面的人他们不常见到。
巢长是个老人,比塔山学士也年轻不了几岁,这有点儿出乎鹤泽流光的意料,他以为训练一群小鸽子的人岁数不会太大。
小铁鸽子把鹤泽流光送进巢长屋里便离开了,老巢长看见鹤泽流光进来,离座相迎。
“殿下。”老巢长向鹤泽流光微微躬身行礼。
“大人。”鹤泽流光忙回礼,把身子躬得低低的。
老巢长把鹤泽流光让进座里,从茶叶盒里抓了一把碎茶叶放进一个铜杯子里,又从炉子上取了冒着白雾的水壶给鹤泽流光泡茶,鹤泽流光起身帮忙,从老巢长手里接过水壶,先把老巢长的茶杯续满,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老巢长没有庶务官,跟塔山学士一样,鹤泽流光想着,不由觉得有些惭愧。
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各自喝着茶。鹤泽流光喝惯了好茶,喝这雏鸽营的茶有些别扭,碎茶叶末喝进嘴里又不好吐出来,只能强咽下肚去。黑衫军不讲究吃喝是出了名的,出任务的时候,夏天能吃活虫,冬天能喝生血,鹤泽流光听闻过,今天看了这雏鸽营才知道,传言绝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