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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山明别过黑云依,与贴身侍卫骑了马出宫去相国府。黑云山明前脚进了相国府,太后后脚便带了一队兵士追到,闯进门来,还带着陆医官。
黑云山明看见那些兵士,心中惊惧。“太后要干什么?”黑云山明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对着太后,努力掩饰着恐惧。他的贴身侍卫站到他身前,拔出剑来。
“太后。”蒙葛初见此情景,忙从床上下来,又挡在黑云山明的侍卫身前,深深弯腰向太后行礼。
“你紧张什么?”太后瞪着黑云山明的贴身侍卫,声色俱厉,“把你的剑收起来!”
侍卫看了一眼黑云山明,黑云山明微微点了点头,侍卫把剑收回剑鞘。
“相国不必多礼。”太后舒缓了语气,向蒙葛初摆摆手,“我是带陆医官来向你谢罪的。”
蒙葛初看了一眼陆医官,对太后道:“太后,老臣湖涂,不知太后让陆医官给我谢什么罪?老臣这次重病,若不是陆医官相救,早进棺材了,陆医官于老臣有恩才是啊。”
“相国不必替他开脱。”太后道,“他三番五次说您要归天了,您这不是好好的吗?”转头看着陆医官,“此辈满口胡言,害得大人在门口都摆起棺材来,自然要向大人谢罪。”
“老臣前些时日确实病得很重,陆医官的诊断并无差错。”蒙葛初道,“太后,还是饶过陆医官吧。”
“相国怎么知道他诊断得没有差错?”太后看着蒙葛初,“若是没错,您怎么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呢?”
蒙葛初哑言。
“陆医官。”太后转头睥睨着陆医官,“相国大病初愈,尚有小恙,你现在给相国配一副药,若是有效,便饶过你了。”
陆医官一直弯着腰,头沉得低低的,此刻,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陆医官。”太后皱眉道,“你可听见我的话了?”
“臣……臣领命……”陆医官头垂得更低了,回道。
一个兵士上前,把药箱递给陆医官,陆医官双手接过,抱在胸前。
“她要干什么?”黑云山明看着太后,又看看蒙葛初和陆医官。
陆医官的膝盖慢慢弯下去,跪在蒙葛初面前,把药箱轻轻放在地上,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铜杯,放在地上,又取了一个小陶瓶,打开封口,取下瓶盖,将药末倒入小铜杯里,又取了一个装着澹蓝液体的透明玻璃小瓶,打开,把蓝色液体也倒入小铜杯里,然后用药匙将小铜杯里的蓝色液体和药末慢慢搅拌融合。
“大人。”陆医官仍跪在地上,双手颤颤巍巍地端起小铜杯,递给蒙葛初。
“陆医官。”蒙葛初双手接过小铜杯,向陆医官垂垂首,仰头将小铜杯里的药喝掉,然后把小铜杯还给陆医官。陆医官接过铜杯,与蒙葛初四目相对,眼睛里噙着泪水。
“有劳陆医官了。”蒙葛初眼睛里尽是哀伤,向陆医官微微躬身表示谢意,然后转身望着黑云山明,微微笑了。
黑云山明心怦怦跳着,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相国。”他低声叫道。
蒙葛初眼睛突然变成了红色,一滴浓稠的血从他的眼角流下来,滑下脸颊。
“相国……”黑云山明就像暴风雪中一头受伤的孤狼。他和他的贴身侍卫上前扶住蒙葛初。“相国大人!相国大人!”侍卫摇晃着蒙葛初的身子,发现他已经死去了。黑云山明愣愣地看着蒙葛初最后的模样,眼泪流出来,浑身冰冷。
“此贼人毒害相国!”太后指着陆医官,喊道,“给我拿下!”
陆医官跪在地上,愣愣地一言不发,低着头,泪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任由两个兵士把他押起,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他看着黑云山明,垂首躬身行了个礼,再抬起头来,眼睛口鼻里都流出血来,身子一软便瘫倒下去,滑脱两个兵士的手,趴在了地上。
“好个贼人,畏罪自杀,当枭首示众!”太后看着陆医官的尸体道。一个兵士随即拔出刀来,手起刀落,将陆医官的首级斩了下来。
“王上受惊了。”太后微微笑着对黑云山明道,“快回宫歇息吧。”
黑云山明望着太后,像做了一场噩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