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鼠把地上的肉捡起来,窝在笼子一角吃了一块,剩下的都塞进怀里藏了起来,然后爬到那野羊身边,依偎在野羊身上睡起觉来。
狼尾吃完了肉,想着自己的处境,心中郁郁不乐,夜风凉飕飕的,狼尾挪了挪身子找到一个舒适些的姿势,紧了紧衣服,把下巴埋进衣领里,闭起眼睛准备睡上一会儿,良久,才迷迷湖湖地睡着了,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睡得很浅,睡梦中还能听到那两条狗啃食羊腿骨的声音。
东天天际刚刚有了天光,一片呜呜咽咽的犬吠声就在整个营地里翻腾起来。狼尾听着狗叫声,心烦意乱,但仍不愿睁开眼睛,头靠在树上,紧缩着身体,尽力保留着一丝睡意。突然间,背上一记重重的撞击。狼尾一激灵,挣扎着抓着树半站起身来,躬着腰,眯眼睛看着身旁那个高大的黑影。
黑影勐拽了一下铁链,狼尾的手腕勐地一疼,不由得自己只能迈步跟着那黑影走,等眼睛适应过阳光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大木笼,看到草鼠正站在木笼边看着自己,他对草鼠扬了扬下巴打个招呼。
巨型大汉把狼尾拽到了河边,然后把两个巨大的皮水袋扔到他脚边,狼尾低头看看皮水袋,又抬头看看大汉。
“看什么看!”大汉在狼尾小腿上踢了一脚,发着怪异的口音吼道,“灌水!”
狼尾小腿腿骨一阵阵刺痛,眉间生出一股杀气,下意识地把手摸向腰间,一时愣住,腰上没有刀,他差点儿忘了现在的身份。
大汉又踢了狼尾一脚,骂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狼尾瞪了一眼大汉,又看看营地里那些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男人,便压了怒气,弯腰捡起了两个皮水袋,迈步走到水边,蹲**子,把水袋按进水中,心中愤愤,抬头看看河面,河面平静宽阔,河水清澈,映着蓝天白云的影子,一幅悠悠然的景象,狼尾没有心情去欣赏风景,他手腕上还锁着镣铐,铁镣铐被水一浸,变得冰凉。
“我现在是谁啊?”狼尾心里沉沉地感慨,突然肩上被撞了一下,身子一斜便倒进了水里。
“你妈的!”狼尾挣扎着起来,站在水里,瞪着岸上的大汉骂道。
大汉看着一身泥水的狼尾,哈哈大笑着,也不介意狼尾的咒骂。“灌水,灌水。”大汉笑呵呵地指着狼尾,“还他妈知道生气呢。”
灌满两个皮水袋,大汉牵着铁链,拉着狼尾走到营地中一个破泥房子里,是做饭的地方,狼尾认出来,马马虎虎支起的灶台上撑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还剩了些残羹碎肉,灶台旁有一个硕大的泥缸,形状粗鄙。大汉指指泥缸,又抬腿踢狼尾,狼尾欠身闪开,把两个皮水袋的水倒进泥缸里。
“灌满!”大汉拿手敲敲泥缸沿,对狼尾凶恶恶地说,粗鲁地推着狼尾走出门去,又打个呼哨叫来不远处的一条大狗,把锁狼尾的铁链拴在大狗脖子上,“灌满!”大汉指着厨房对狼尾又说了一遍,又指着大狗,“敢跑,它咬你。”说完,大汉便离开了。
狼尾看着大汉的背影,又看着大狗。“妈的!”狼尾低声骂道。大狗对着狼尾呲起了牙,“汪汪”地狂吼两声。狼尾吓得浑身一颤,抓紧两个皮水袋拖着大狗向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