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罗威愤怒地喊道。

项飞城一咬牙，调转马头跃进河水中，鹤泽流光紧随其后，罗威、盖尔跟在后面，罗煞和黑风也跳进水里，胡老仙的马却胆怯了，在河岸边打着转，任胡老仙又踢又叫，它都不敢下水。

野人已经追到跟前，胡老仙转头看了一眼野人们，闭眼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下了马，静静站在马旁。野人们大概看胡老仙连兵器也没有，便不管他，只顾搭了弓箭射逃到河里的人。

河水又深又急，马游得费力，项飞城在前面，最先到了河中心，一股急流把马没进水里，项飞城也跟着沉了下去，呛了几口水，他不会游泳，心里一慌便松了马缰要往上面游，结果被急流冲走。

“飞城！”鹤泽流光焦急喊道，可他也自身难保。

“黑风！”盖尔叫道，指着随水流而去的项飞城。

黑风明白主子的意思，拼命朝项飞城游了过去。

罗威有点心如死灰，想着项飞城大概凶多吉少了，但还是松开了马缰，顺着水流追了上去，来不及叮嘱盖尔。

项飞城在水中浮浮沉沉，喘不过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黑风咬住了他的衣领。

“黑风……”项飞城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觉得黑风如此亲切。这是黑风第二次救他的命了，上一次，他是跟父亲去鹿栖城寻求安身之处，如今，他又漂泊在外，时间过得太快，彷若眨眼之间。

项飞城任由黑风拖着，半梦半醒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黑风拖到了河岸上。他在草泥滩里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周遭很安静，远离河岸的地方生着灌木丛，越过灌木丛，是一片树林。

黑风也已经筋疲力尽，趴在地上不住地吐着舌头。

“我的命以后就是你的了。”项飞城摸着黑风的头，喃喃说道。

死里逃生，可又与同伴离散，庆幸之余，项飞城心里又突然一片空荡荡的。

“我们得回去找他们。”项飞城对黑风说。

黑风听着，便站起身来，又抬头看看项飞城，然后沿着河岸往回走。

项飞城紧跟在黑风身后。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项飞城和黑风走了很久也不见同伴的踪迹，他们停下来休息，躲在河边一丛树林里。

“我们会不会走错方向了？”项飞城坐在大树边，头靠在树上，闭着眼睛，问黑风，想了想，又说，“不会的，他们也许也正来找我们呢。”

项飞城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等他醒来，天色已完全黑了。

“黑风？”项飞城什么也看不见，伸手去摸身旁，黑风不在，他一下着急起来，“黑风？”他又叫道。

不远处，黑风轻轻呜咽了一声。

项飞城这才看见几步外一双发光的眼睛，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还以为黑风丢下他离开了。

“到这儿来。”项飞城看着黑暗中的那双眼睛。

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飘动着，来到项飞城身边。

“你也睡一会儿吧。”项飞城搂住黑风的脖子说，“明天我们再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