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今日瞧见杜太医来内教坊,昨日受罚有些疼,想讨一些止疼的药……”
封嬷嬷对着这两个青少年直摇头,这个年纪的孩子之间,儿女私情那点东西,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宫闱之内,规矩最大,只得拉下脸训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汪以芙忙往旁边垮一大步,与杜京墨拉开一些距离,宫里闲言碎语多了,可是能杀人的。
封嬷嬷见她知道畏惧,反而放下心,那么接下来就是对杜京墨说教了。
“杜太医,内教坊大多是些女孩子,多数不懂事,你年长些,可不能同她们一般见识。”
“小官明白……今日是来复诊,不然也不敢来打扰的。”
“内教坊这两日不太平,若不是有人紧急求医,杜太医还是不要往这里跑了,避嫌为好。”
“小官明白,多谢嬷嬷教诲。”
杜京墨本想替汪以芙问问出了什么事,可方才嬷嬷语气硬得跟石头一样,再多问怕让以芙受罚,只得朝嬷嬷微鞠一躬,先行一步离开,以后再做打算。
封嬷嬷进了汪以芙住的院子,宫女们就敲门打窗把所有的姑娘们叫出来,出来的人分列两旁,宫女们就去搜屋,翻箱倒柜叮呤咚咙响了好一阵儿,她们出来以后,把搜出来的几个金馃子和一叠黄纸钱扔在地上。
“这是谁的?”封嬷嬷问道。
女孩子们都低首不说话,封嬷嬷问搜屋的宫女:“是从哪个屋搜出来的?”
“从南面的屋里搜出来的。”
汪以芙只觉得喉咙被人掐着似的,喘不过气儿来,南面的房间,就是她们五个人住的。
封嬷嬷扬起了高声,喊道:“主动承认,念及初犯,尚能网开一面,如果是我查出来的,私自祭祀,可是要送内务监,上刑具的。”
汪以芙垂目,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先叫全公公准备板子,住这屋里的人,都给我打,不说话,打到说为止。”
听到要打板子,站在首位的女孩就急了,忙道:“赶紧认了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要连累我们?”
她这么一说,还是无人认领,想起汪以芙这两日都不曾跟他们一块行动,走到她跟前,凶巴巴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藏的?”
汪以芙不答话,女孩子一把抓起她的衣襟,说道:“我在问你话呢,是不是你?”
汪以芙慢慢抬起眼,盯上了女孩的眼睛,瞳孔里深不可测的地方仿佛有剑气直直射出来,逼得女孩松开了手。
那女孩心里犯起了怵,汪以芙方才那种不怒自威的眼神,像在警告她不可放肆,还真让她感到害怕了。
“是我,是我带进来的……”
汪以芙身边的女孩,突然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哭道:“嬷嬷,是我带进来的。我娘的忌日快到了,我爹是个酒鬼,只会打人,把我送到宫里换银子,弟弟妹妹们还小,什么都不懂,我若不祭奠,家里就没人记得她了。”
她哭着抱上了封嬷嬷的大腿,求道:“嬷嬷,我还来得及烧纸钱就被您抓到了,您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