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六局一司的宫正司呢?”
周嬷嬷意味深长地笑了,说道:“宫正司只管一件事,那就是后宫女史的行为,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你们日常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宫正司会罚得明明白白,所以宫正司也可以说是六局一宫最高的衙门。”
听到要被罚,座下的女孩子们都微微低下了头,突然又有人问道:“那宫正大人会罚尚宫大人?或者尚仪大人么?”
“问得好,这边是宫中女官的品阶问题了。
六局一司,宫正司最大的只有一位,即是宫正大人,正四品,其余六局都有两位最大的官,比如尚仪,尚食,也是正四品,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无人能罚这几个人。”
“那其余的人……”
“六局之内的每一个局,都有四个司,以尚食局为例,下面有司膳司,管饮食,司酝司,管酿酒,司药司,管主子们病痛时熬药,六宫品阶高的娘娘都有自己的体己人,所以司药司主要给品阶不高的娘娘们熬药,还有司饎司,主要管给咱们六局一宫的女史们分发粮食薪碳。
每个司都设有不同品阶的女官,除了宫正司,六局人数制度都是一样的,比如司膳司,有司膳四人,正五品,典膳六人,正六品,掌膳八人,正七品,还有无品阶的女史百来人。
宫正司的女官,对于比她品阶低的女史,都可以罚。”
“那这样算起来,六局一司岂不是六七百号人了。”
周嬷嬷被这小宫女天真的想法逗笑了,随即说道:“尚食局因为要做那么多菜,所以女史很多,原来皇上每餐要供一百多道菜,那时候人更多。前些年闹荒,皇上开恩,将每天正餐减到了六十四道,尚食局的人员也就精简了。
其余五局,女史多的尚服局也就五十多个人,少的尚宫局才十几个人。”
“那嬷嬷,这么多女官,谁才能见到皇上长什么样啊?”
这个问题,汪以芙把耳朵竖起来听得更仔细些。
周嬷嬷继续解释道:“能经常见到皇上的,只有尚食局的尚食女官。两位尚食女官,每日轮流伺候皇上用膳,第一是皇上吃的东西,尚食女官得为皇上试毒,第二是每日尚食局做给皇上的饮食,若有口味不对的地方,可以及时察觉,回尚食局给手下的人说明问题。”
听完周嬷嬷入宫前的提点教训,宫女们有的看着天在记忆,有的细细想起来,觉得这般安排也有道理。
周嬷嬷看众宫女都无人提问,各自要么看着脚,要么捏着衣服,便道:“时候不早了,去吃午饭吧。”
众宫女都忍住欢呼雀跃,跳起来把蒲团叠到一盘,随后三两成群走出去,汪以芙、沈慈和许心言亦是。走到内教坊大路上。
走到内教坊大路上,许心言兔子似的突然跳了出去,甜丝丝地喊道:“杜太医!”
汪以芙和沈慈朝她跑的方向看过去,杜京墨背着诊箱,正与大队伍相反的方向面对着她们。
他又清瘦了许多,清白的脸多了很多锐气,少了少年时候的柔软,朝许心言微微点头,回应道:“许姑娘。”
后一步的沈慈和汪以芙,见了杜京墨微微福了福礼,杜京墨规规矩矩地,拱手回应。
许心言见着杜京墨,嘴角都快笑到耳朵根上,问道:“好久不见杜太医,今日怎么到内教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