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芙这才想到,她们一直在忙皇后娘娘的生日宴,每天披星戴月,都好久都没看见心言了,奇怪的是,也不见心言来找她俩。
“不过,心言最近在干嘛呢?”汪以芙问道。
“听说李娘娘要为女儿准备嫁妆,让尚服局绣霞帔,心言大概是在做这个东西吧。”
“李娘娘的次女,嘉和公主?”
沈慈点点头,汪以芙一听,却发了怔,喃喃道:“她竟然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
“咱们若不是进了宫,在家里不也该相个人家了么?”
汪以芙一时五味杂陈,她与嘉和公主是一样大的,如今一个要穿着母亲操持的凤冠霞帔出嫁了,一个没了母亲,双手粗糙,还要靠这双手寻求一个讨公正的机会。
她一时抑郁,听见沈慈唤她,心中不平立马扫除了,转而笑脸问道:“你是不是也想相个好人家了?”
“自然不是,我还没看遍天下馔饮书籍,做完能做的好菜,好不容易来这里学习,哪里能嫁人了之,那我这十多年的勤学苦练,岂不白费了。”
“沈慈啊沈慈,心言说你是个厨痴子,可真是一点儿也没说错,你这心里除了学厨,就半点儿没有别的东西了。”
“说来,马上又要七月初七了,心言不会还记着那档子事吧?”
“她怎么忘得了,第一年拉着我,第二年说什么都要拉着你一起,如此年年都要乞求仙女,年年都要放针在水上,只不知道今年她忙起来,有没有工夫晒那水。”
沈慈叹气道:“今年,我可得躲一躲才好。”
“可不是么,每年七夕,她像过节的,咱们倒像极了渡劫的。”
“可七夕若没了她,真像少了件什么东西,咱们俩,还是得渡一渡劫,别让心言伤心。”
“好好好,你是好大姐,我听你的。”
夜深了,汪以芙和沈慈洗洗就睡下,第二天茉析就禀告了陈嬷嬷想让沈慈转到膳间来,陈嬷嬷去宫正司安排得极快,当天下午沈慈就过来了。
七月初七,因着那年万岁山的事故,这几年都没什么庆祝活动,而后又连着七月十四中元节,宫里宫外各个神殿或者佛殿都在做追荐道场。
冯小宝来告诉汪以芙东西找到圣旨在哪儿了,汪以芙便向冯小宝打听宫里做追荐道场会不会请外面的道姑道人进来做法事,冯小宝说会。
汪以芙猜测小姨一定会找机会进来,在七月初七便先到了圣济殿,初七到十四,有七天的时间去宫里不同的道场,如果不在圣济殿,她便打算一间一间找。
幸运的是,当天在圣济殿就碰到了小姨,小姨对她使眼色,还在上一次的后院相见。
汪以芙拉着小姨到墙角,悄声问道:“小姨,你能想办法往宫里递东西么?”
“递什么东西?”
“京中市场有些什么盐,你都给买一些来,让我分辨分辨。”
“要递什么东西,最好不要假手他人。这样,我这两日去买一些,中元节那天你再来,那天殿里肯定人多,好能掩一掩咱们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