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的事情定了案,皇后有功了。”皇上吃完饭喝茶之际,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能为皇上分忧,自是臣妾分内该做的事。”娘娘敛首羞笑,面对丈夫夸奖自然而然地腼腆起来。
“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
皇上话锋一转,说得人心都凉了,皇后虽不明白原委,立马敛收笑容,提着衣裙从座上下来,跪地道:“臣妾不知有何错处,还望皇上明示。”
“乾清门前的那一对狮子,你问它们去吧。”
皇帝喜怒无常,刚还好好的,这会就动了怒,不留情面起身就走,呼啦啦一群人从跪地的皇后身边路过,凤威扫地,一片凄凉。
皇上走后,皇后娘娘刚被女史扶起来,远远听得皇上在坤宁宫门口喊道:“皇后失德,禁足三十日。”
偌大的宫殿忽而陷入一片寂静,无人敢吱声,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会因训斥而丧失颜面。
娘娘归坐,只淡然吩咐道:“撤膳。”
面前太监宫女们忙活,她安坐于北面,喝了一口茶,叫人拿书过来,继续看起自己的书。
汪以芙离开坤宁宫与陈嬷嬷绕着东六宫往六局一司走,心里盘绕着方才发生的事件。
当日,娘娘亲自禀告皇上光禄寺侵吞贡盐的事,皇上都没发怒,这郑成仁都被抓起来了,回头才想起来发火。
这事是由后宫发出来的,是前朝事亦是后宫事,分别并不清楚,必然是有人撺掇了一番,才能让皇上联系起后宫不得干政这等事由来。
至于是谁撺掇的,大概只有那一位了。
“在想什么?”陈嬷嬷问道。
“在想皇后娘娘。”
“怎么?你也觉得皇后娘娘凄苦?”
汪以芙摇摇头,说道:“我是敬佩她。”
陈嬷嬷哈哈笑了两声,问道:“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被夫君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训斥一顿,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样子。
这位皇后娘娘,不哭不闹地,该喝茶喝茶,该看书看书,跟无事发生似的,真是个心智坚固的好姑娘。”
“你说得对,这位皇后娘娘年纪不大,该有的成熟稳重是一丝不差的,此回事办得确实有些瑕疵,咱们也该为皇后娘娘想想办法。”
“嬷嬷说,该怎么做?”
“你去给我收一些槐叶来。”
四日后,又是汪以芙侍膳的时候。
那日上午,陈嬷嬷亲自在厨房忙活,揉面摔打,抻出了一碗面来,她吩咐当值的司膳把面煮好,过水成冷面供膳,她自己则换了身衣服带人侍奉皇上。
在养心殿外的时候,她便将冷面推入准备好的冰块面汤中,待皇上的近侍太监传膳,便随人群进了养心殿。
今日的六十四道菜,依然是极尽精致,可皇上胃口还是不太好,看了半天也没说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