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哭唧唧地,回道:“咱们浣衣局周姑姑打的,可狠了。”
“周姑姑?是哪个周姑姑?”
“周冬春姑姑,以前是伺候李娘娘的,如今下来,苛刻得很。”
汪以芙听得呆了,这个名字,不就是当初拿沾了血的裤子,指认她娘亲藏匿亵裤假孕的贴身侍女的名字么。
那宫女见汪以芙呆了,抱着围裙准备走,汪以芙一把抓着她手肘,说道:“你等等,我给你拿药。”
她转身从膳房碗柜旁边的的桌子上拿创伤膏出来,递给那宫女,“这药膏好用,我们御膳房平日里有些刀伤或者淤伤都用这个。”
“谢谢。”
那宫女道谢准备走,又被汪以芙拉着,问道:“你别忙着走,你们浣衣局我都不熟悉,是在哪儿啊?”
“在宫外呢,宫里这些女史衙门,只有我们浣衣局在宫外,皇城东南角。”
“在宫外……”
“对啊,不过女史你放心,等我和姐妹们擦了药,瓶子我会给你洗干净,再带来还给你的。”
浣衣局的宫女走了,汪以芙站在原地发呆,她好不容易进宫来,周冬春却在宫外,她这不是有力气也没地方使么。
“以芙?以芙?”
听见有人叫唤她,汪以芙终于回过神来,叫她的人是沈慈,是第二个到膳房的,汪以芙只能尴尬笑道:“你来了。”
“你也是,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耽误了德嫔娘娘的早饭怎么办?”
“昨夜有宫宴,娘娘哪里会起那么早,你喝那么多酒,多睡会儿也没什么问题。”
“那可不行,万一娘娘醒得早,传膳没人做,罚下来怎么办。”
“德嫔娘娘向来体恤下人,且还有小厨房,别担心。”
两个人准备着德嫔娘娘的早膳,茉析和娟子匆匆赶来,看她们两在忙活,心安了一半,昨日喝得多了,今日还好没有耽误事。
早上抬膳太监将娘娘的早饭抬走,茉析刚往门口一坐,汪以芙就将烟杆递上。
茉析接了烟,觉得今日她这么殷勤实在奇怪,说道:“埋了什么心眼子,直说。”
汪以芙挨着茉析,硬挤着跟她坐一块儿,谄笑问道:“茉析姐,你知不知道浣衣局的周冬春啊?”
“周姑姑?你打听她干嘛?”
“有些好奇……她是因为什么事,去了浣衣局啊?”
茉析一边吐着烟,一边给她解释,“她是宫里的老人了,我进宫的时候,她还是李娘娘身边的人,伺候嘉和公主,后来听说是有一天打翻烛台,烫到了公主,就被放到浣衣局去了。你别看她去的是浣衣局,这官职是升的,只是人不在宫里,后面路就不好走了。”
汪以芙喃喃:“打翻烛台,宫里的老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等的错误……”